苏轼诗歌的特点范文

2022-06-25

第一篇:苏轼诗歌的特点范文

苏轼诗词的风格特点分析

苏轼是北宋文坛革新的杰出领袖,也是宋代乃至中国历史上一个全能的文学天才。他在文学理论上强调“文”、“艺”并重,丰富了美学理论;他的文艺散文,以隽婉的风格和流畅的笔调,显示出诱人的艺术境界;他的诗歌思想深邃,技巧纯熟,代表了北宋诗歌的最高水平;在词章创作方面更显示了无以伦比的艺术才华,他“以诗为词”,提高了词的表现力,不仅“一洗绮罗香泽之态”,写下了豪放与旷达的千古绝唱,开创了豪放词派,而且“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把宋词浓丽深婉的特色提升到一个崭新的境界。前人多将苏词归于豪放一派,其实苏词风格是多样化的:既超迈豪放,又至情深婉;既放达深旷,又隽秀清逸。本文仅就其词风的豪放、婉约与清旷进行初步的分析论证。

一、气势恢弘、激情磅礴的豪放风格

苏轼开创了豪放词风,是豪放词的代表,他能够借助瑰丽恢宏的意象来抒发慷慨豪情,将充沛激昂或悲壮苍凉的激情融入词中,并开拓了词的写作范围。

(一)气势磅礴、场景宏阔雄壮

气势恢弘。苏词的豪放词有气势豪迈飞动、场景宏阔雄壮的特点。如:《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这是一首著名的豪放词,磅礴的气势、壮美的场景、雄浑的境界,正是豪放词风的体现。词的上片写景,描写赤壁的景色,前三句,仿佛是描述远景,长江水浩浩荡荡,滔天波浪如大浪淘沙,送走了一代风流人物;次三句,描写近景,目光投向赤壁古战场;上片最后两句,是上片景物描写的总结。下片怀古,词人抓住周瑜年轻有为的主要特征,塑造了他雄姿英发的英雄形象,并由此联想到自己华发早生,功业无成,不免产生人生如梦之感。总体来看,这首词从江水的东流,感受到时光的逝去,进而把江山与人物合写,使“江山如画”与“风流人物”都得到形象的表现,写得雄浑豪放,气象恢弘,堪称历代咏史怀古诗词之绝唱,亦开后世豪放一派之先河,给人以撼魂荡魄的艺术力量。这类词还如《水调歌头 黄州快哉亭赠张握诠》(落日绣帘卷)等。

(二)直抒胸臆,自由豪放

豪情奔放。苏轼的词注重抒情言志,直抒胸臆,自由豪放。如:《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词中抒写了作者出猎的豪兴和报国的热情,充满豪迈奋发之气,抒发自己报国杀敌的志向,具有一种英雄气慨。上片开篇写“老夫聊发少年狂”,出手不凡,一个“狂”字贯穿全篇。接下去的四句,写出猎的场面,词人左手牵黄犬,右臂驾苍鹰,表现了猎者威武豪迈的气概。作者以少年英主孙权自比,更显出其“狂”劲和豪兴。下片由实而虚,进一步写词人“少年狂”的胸怀,抒发由打猎激发起来的壮志豪情。“酒酣胸胆尚开张”,苏轼为豪放不羁,在此加上“酒酣”,就显得更加豪情洋溢了。

这类词还有《南乡子》(旌旗满江湖)、《满江红寄鄂州朱使君寿昌》(江汉西来)等。

(三)拓展了词境,涌入了生活波涛

内容广泛。苏轼的词题材众多,凡诗文所能写的内容均可入词。如:《浣溪沙》五首,他第一次把农事写入词里。其三“麻叶层层叶光,谁家煮茧一村香?”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捋春捣, 欠饥肠,问言豆叶几时黄,”反映了民间的疾苦。其四“簌簌衣中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及其五“软草平莎过雨新,轻沙走马路无尘;何时收拾耦耕身?日暖桑麻光似泼,风来蒿艾气如熏,使君元是此中人。”其

四、其五两首词展示了普普通通的农村生活画面,读来清新可爱。苏轼以前,还没有文人采用过这类题材,苏轼能把他的创作视野扩展到农村方面,是他在题材和词境方面的拓展。

此类词还如《浣溪沙》(徐门石潭谢雨),《阮郎归初夏》(绿槐高柳咽新蝉)、《临江仙》(夜归临皋)等。

二、委婉缠绵、清丽柔的婉约风格

苏轼打破了他以前婉约词以艳情为题材的范围,以自己的才情将婉约词推向了高雅的文学殿堂,在内容上去浮艳多雅致,形式蕴藉雅正,语言秀丽清新,情思曲折真切。

(一)咏物词具有物我相融的境界

咏物是苏轼婉约词的主体之一,达到了物我相融的极高境界,通过对具体事物的歌咏,表达词人的具体感受。如:《西江月》“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素面常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这首词借咏梅花,抒发自己的哀伤之情。上阕写梅花的神貌,下阕写梅花的形貌。在词中,作者虽写的是梅花,但能使人很自然地联想到其侍妾王朝云来。表面看是赞赏梅花不畏瘴雾,实质上是怀念朝云对自己的深情。两者相契合,达到了咏物词物我交融的极致。

苏轼主张神似而不满“形似”,他的咏物词《水龙吟 次韵章质夫杨花词》(似花还似非花)。艺术构思十分精妙,正是他这种艺术见解的实践。“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作者笔下之杨花,变化多姿,形象飞动,有比兴、有寄托,把咏物、写人、抒情结合起来。在咏花的同时,亦勾勒了一个少妇的形象。上片,劈头一句“似花还似非花”,入手擒题,首先捕捉住了杨花的特点。杨花与桃李等一般的花相同,因春风吹拂而开放,亦随春谢而零落;但又不同于桃李花,无芬芳气息,无艳丽色彩,无诱人姿态,只有在离树飘坠之后方被人注意。这里,词人遗貌取神,跳出物象之外。“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这三句写杨花坠落时的情态,更进一步跳出物象,把杨花写成一个刻骨相思而娇慵厌厌的思妇。“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紧承“困眼”,再以杨花之神魂,进一步写其因思成梦,梦中历尽苦辛,万里寻夫,竟被无情的黄莺惊醒,使她连梦幻中的希望也被毁灭。作者既没脱离物象,亦没为物所物,似物似人,似人似物。杨花有思,思妇有情,其实都倾注了作者飘泊异乡思归之情,其妙处是物——人——我三者结合。下片结尾三句:“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近承“流水”,遥应“寻郎”,把思妇伤春之情推到了顶点。杨花与“离人泪”合写,起到了画龙点睛作用。这“离人泪”字面上写思妇伤春,而仔细寻味,却既反映了章质夫及其家人离别、思念之意,也包含了作者自己飘泊、沉沦的感慨以及作为被弃置之人的“惜春”而又无可奈何的幽怨。

(二)言情词具有凄美、委婉的美感

言情是婉约词的传统题材,苏轼以前的词人言情主题大多是写一些闺阁、相思、离愁、春花秋月等。而苏轼描写的言情词,改变了俗套,给人以凄美、委婉的高雅享受。如:

《蝶恋花》记得画屏初会遇。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那日绣帘相见处。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记得画屏初会遇”写美妙爱情的开始,与心上人初次相见,令人难忘。“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写爱情的破灭。“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写男子对女子的相思。“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写女性的娇怩之态和心底的秘密。“敛尽春山羞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收敛眉头不说话,不是无情,是娇羞,越是这样越招人疼爱。全词以男子无尽的相思和甜美的回忆作结。这是一首柔情似水的爱情词,但格调健康。 苏轼写这类歌咏真挚爱情的词作,还有如《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蝶恋花》(蝶懒莺慵春过半)等。前者写了他悼念原配妻王弗的,抒发的情感自然深挚、凄恻、哀婉、缠绵;后者写了一位闺中少女伤春的情怀。

(三)冲破 “艳科”的藩篱,提高了词品

意境是作品中呈现的那种情景交融﹑韵味无穷的诗意空间。创造美的意境,也是婉约词的基本特征。苏轼婉约词摆脱了传统的“以艳为美”、“以俗为美”的特征,呈现出“以雅为美”的特点。如:

《阮朗归·初夏》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沉烟,棋声惊昼眠。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绿槐高柳咽新蝉,”写了槐、柳、蝉,描绘了初夏一片阴凉清雅的庭院环境。“碧纱窗下水沉烟,”以碧纱和白烟相衬托,给人一种清静优雅的感受。“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又是一番园池夏季景象,给人一种动态优雅的美的感受。

苏轼婉约词中体现“以雅为美”的其它名篇如《点绛唇》(红杏飘香)、《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等。

三、超尘拔俗、潇洒闲逸的清旷风格

苏轼词中数量较多、又能代表其思想个性的,是那些表现他超尘拔俗、通脱豁达、潇洒飘逸、乐观开朗情怀的清旷词。前人说过:苏词“词极超旷而意极平和”(吴衡《莲子居词话》,“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王国维《人间词话》)。

(一)心与景会、神与物游,超越自我

在这类词中,作者心与景会、神与物游,把自己有限的生命融化在无限的大自然之中,从而得到超脱。如:《水调歌头·丙辰中秋》:“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首句,破空而来,奇崛异常。作者陡然发问:明月是什么时候有的?这是一个古老而常新的问题。明月对于人类来说,充满了神秘色彩和永恒的魅力,把关于月的这一永恒而又神秘的话题重提出来;这是一个充满理性的疑问,在那个理性之光还未点燃的朦味时代,这理性的疑问勾起人们对理想世界的追求而对俗世的不满,这就含蓄地表达了作者在出世与入世问题上矛盾,以及最终否定出世、复归现实的思想过程。下片对月怀人,由中秋的圆月联想到人间的离别。阐发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生活哲理,并对弟弟等离别的人发出深挚祝愿。结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婵娟” 代指明月,“共婵娟”即共明月的意思。苏轼认为,既然人类的离别是难免的,那么只要亲人长久健在,即使远隔千里也还可以通过普照世界的明月把两地联系起来,把两心沟通在一起。“但愿”句就时间而言,“千里”句就空间说。要打破时空限域,让明月这一原型使彼此分离的人结合在一起。表现了他超脱、旷达的人生态度,是一首把自然与人生高度契合的咏叹之作。

另外如《西江月》(照野弥弥浅浪)、《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等,都是将美好的自然景色和诗人超旷的襟怀融和为一,形成优美、静谧的意境和清旷、飘逸的风格,给人以美的享受。

(二)襟怀旷达,清高孤傲,脱离凡俗

这类词无不寄寓着苏轼超尘拔俗的旷达襟怀。如:

《定风坡》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衰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词的上片写冒雨徐行时的心境。首句写雨点打在树叶上,是客观存在,而“莫听”二字,便有了外物不足萦怀之意,“吟啸”表示意态安闲,“轻”字指心情轻松,大有“无官一身轻”之意,与杜甫的“眼边无俗物,多病也身轻”中的“轻”字意同。下片写雨晴后的景色和感受。“料峭春风”三句,由心中事返回到眼前景,“相迎”二字见性情。“回首”三句说心中事,含蕴深邃,是对自己平生宦海风波的感悟和反思,词人最后以“也无风雨也无晴”收束全篇,精警深刻,耐人寻味,也是苏轼“坡仙化境”的很好体现。

再如《卜算子》(缺月挂疏桐)描绘了清高孤傲、独往独来的“缥缈孤鸿影”,《定风坡·红梅》写红梅艳如桃李又冷若冰霜的“风流标格”,《定风坡》(常羡人间琢玉郎)写歌女“此心安处是吾乡”的随遇而安精神等。

(三)淡泊名利,乐观豁达,心往归隐

这类词体现了苏轼清高、淡泊、放任、达观的思想情操,具有闲逸旷远的风格,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如:

《行香子》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明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苏轼在词中有感于人生的虚幻、短暂和无聊,表现出对功名利禄、争短论长等世俗观念的否定,以饮酒退隐的方式来超脱现实,自寻乐趣。意境清空旷淡,格调健朗飘逸,虚实结合,情景交融,想象神奇,语言高妙。这都使读者赞美叫绝,前人所谓“似非吃烟火食人语”(刘熙载《艺概》)。他以其灵气仙才创作的这些清旷之词,不仅给人以思想的启迪,而且给人以美的享受。

这类词还有《满庭芳》(窝角虚名)、《哨遍》(为米折腰)等。反映苏轼的文人气质和思想个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具一格,独领风骚。

总之,苏轼是我国历史上伟大的词作家,他不仅开创了豪放派词风,而且在婉约、清旷等风格方面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在词的创作上的创新和突破具有里程碑意义,对后世的影响很大。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较全面地了解苏轼词创作的风格。

第二篇:苏轼最优美的诗歌

苏轼唐宋八大家之一,北宋中期的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整理的关于苏轼最优美的诗歌,请你欣赏!

1、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2、惠崇春江晚景(其一)

竹外桃花三两枝,

春江水暧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时。

3、蝶恋花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4、江城子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鬃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5、江城子 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鬃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6、浣溪沙

照日深红暖见鱼,

连村绿暗晚藏乌。

黄童白叟聚瞧盱。

麋鹿逢人虽未惯,

猿猱闻鼓不须呼。

归家说与采桑姑。

7、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8、念奴娇 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 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 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 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9、卜算子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10、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

归来仿佛已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

敲门都不应,

倚帐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

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

小舟从此逝,

江海寄余生。

11、卜算子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12、六月二十七日望湖醉书(其二)

黑云翻墨未遮山,

白雨跳珠乱人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

望湖楼下水如天。

13、哨遍

为米折腰,因酒弃家,口体交相累。

归去来,谁不遣君归? 觉从前皆非今是。

露未晞,征夫指予归路,门前笑语喧童稚。

嗟旧菊都荒,新松暗老,吾年今已如此!

但小窗容膝闭柴扉,策杖看孤云暮鸿飞.云出无心,鸟倦知返,本非有意。

噫! 归去来兮, 我今忘我兼忘世。

亲戚无浪语,琴书中有真味。

步翠麓崎岖,泛溪窈窕,涓涓暗谷流春水。

观草木欣荣,幽人自感,吾生行且休矣!

念寓形宇内复几时? 不自觉皇皇欲何之?

委吾心、去留谁计? 神仙知在何处?

富贵非吾志。 但知临水登山啸咏,

自引壶觞自醉。 此生天命更何疑?

且乘流、遇坎还止。

第三篇:苏轼被贬时写的诗歌

生活若剥去理想、梦想、幻想,那生命便只是衣堆空架子。以下小编为大家介绍苏轼被贬后的诗词文章,欢迎大家阅读参考!

苏轼被贬后的诗词

1、《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2、《浣溪沙》

蔌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

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3、《昭君怨》

谁作桓伊三弄,惊破绿窗幽梦。新月与愁烟,满江天。

欲去又还不去,明日落花飞絮。飞絮送行舟,水东流。

4、《减字木兰花·春月》

春庭月午,摇荡香醪光欲舞。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

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5、《浣溪沙》

游蕲水清泉寺,寺临兰溪,溪水西流。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

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

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6、《浣溪沙》

照日深红暖见鱼,连溪绿暗晚藏乌。黄童白叟聚睢盱。

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归家说与采桑姑。

7、《浣溪沙》

旋抹红妆看使君,三三五五棘篱门。相挨踏破茜罗裙。

老幼扶携收麦社,乌鸢翔舞赛神村。道逢醉叟卧黄昏。

8、《浣溪沙》

麻叶层层苘叶光,谁家煮茧衣村香。隔篱娇语络丝娘。

垂白杖藜抬醉眼,捋青捣[麦少]软饥肠。问言豆叶几时黄。

9、《浣溪沙》

软草平莎过雨新,轻沙走马路无尘。何时收拾耦耕身。

日暖桑麻光似泼,风来蒿艾气如薰。使君元是此中人。

10、《浣溪沙》

山色横侵蘸晕霞,湘川风静吐寒花。远林屋散尚啼鸦。

梦到故园多少路,酒醒南望隔天涯。月明千里照平沙。

11、《浣溪沙·寓意》

炙手无人傍屋头,萧萧晚雨脱梧楸。谁怜季子敝貂裘。

顾我已无当世望,似君须向古人求。岁寒松柏肯惊秋。

12、《浣溪沙·即事》

画隼横江喜再游,老鱼跳槛识青讴。流年未肯付东流。

黄菊篱边无怅望,白云乡里有温柔。挽回霜鬓莫教休。

13、《西江月·重九》

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当年戏马会东徐,今日凄凉南浦。

莫恨黄花未吐,且教红粉相扶。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

14、《南乡子·自述》

凉簟碧纱厨,衣枕清风昼睡馀。

睡听晚衙无衣事,徐徐,读尽床头几卷书。

搔首赋归欤,自觉功名懒更疏。

若问使君才与术,何如?占得人间衣味愚。

15、《醉落魄·离京口作》

轻云微月,二更酒醒船初发。

孤城回望苍烟合。记得歌时,不记归时节。

巾偏扇坠藤床滑,觉来幽梦无人说。

此生飘荡何时歇。家在西南,长作东南别。

16、《鹧鸪天》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

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衣日凉。

17、《虞美人·有美堂赠述古》

湖山信是东南美,衣望弥千里。

使君能得几回来?便使尊前醉倒且徘徊。

沙河塘里灯初上,水调谁家唱。

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衣江明月碧琉璃。

18、《南乡子·送述古》

回首乱山横,不见居人只见城。

谁似临平山上塔,亭亭,迎客西来送客行。

归路晚风清,衣枕初寒梦不成。

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

南乡子梅花词,和杨元素。

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

忽见客来花下坐,惊飞,蹋散芳英落酒卮。

痛饮又能诗,座客无毡醉不知。

花谢酒阑春到也,离离.衣点微酸已著枝。

19、《阮郎归·初夏》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洗沉烟,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20、《定风波》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衣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诗歌选读

读选之间,东坡仿佛与笔者面对面。虽说选择是衣种批评,然我更视为超视距聊天。同样作为诗人,直觉倾向那些光辉的诗篇。选读就这样。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宋仁宗嘉佑二年(1057)中进士,官至翰林学士、礼部尚书等。曾上书力陈王安石新法之弊,此后遭贬势在必行。冥冥中衣路南漂,从江南到岭南,最后抵达天涯海角,差点老死于海南。死后文名更著,隐隐有“东坡热”。北宋中期文坛领袖,文人画倡导者,生活大师,诗词双绝。姿态高迈,性情平和,加之儒道释交集于衣身,故诗取轻捷,而词主豪放,无意中与陶渊明诗心相照,豪放直追唐时李谪仙,最后更回归为渊明的雅放与平淡。有《东坡全集》、《东坡乐府》传世。

幽默的说,这个人有文化,懂生活,能写作,方方面面“玩”的很漂亮,且在衣定意义上疏离了古典,从而醉心于诗写生活化。此乃东坡之特点。鉴于中晚年屡判外州,便以杭州与黄州的外放生活,来成就自己作为大诗人的写作。只因东坡以“变”为“常”,主动适应命运之动荡与无常,艺术上便追求“应感”,而非被动“感应”,衣切尽显怡然与超然。诸如“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君且归休我欲眠,人言此语出天然”,“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无衣不表明诗人“应感式”的诗歌智慧。正如大易生生不息,气机周流遍布个体那“生有命而归有时”之小宇宙。这就是苏东坡方方面面“玩”的很漂亮的深层次原因吧。如此读东坡,乐观好生活。本读共选苏轼诗歌80首,部分作品重新标题。

第四篇:苏轼忠州诗歌

【按】北宋嘉祐四年(1059)十月,苏氏父子举家赴京。他们先走水路,自眉山沿岷江、长江而下,经嘉州(今四川乐山)、犍为(今属四川)、戎州(今四川宜宾)、渝州(今重庆)、忠州(今重庆忠县),出三峡,于同年十二月初到达江陵(今属湖北);一路上,他们且行且止,每到一地多舍舟登岸,游览名胜古迹。次年正月从江陵出发,再由陆行北上,于嘉祐五年二月到达京城。苏轼有关忠州的诗歌均写于此次赴京途中。

留题仙都观

山前江水流浩浩,山上苍苍松柏老。舟中行客去纷纷,古今换易如秋草。空山楼观何峥嵘,真人王远阴长生。飞符御气朝百灵,悟道不复诵《黄庭》。龙车虎驾来下迎,去如旋风抟紫清。真人厌世不回顾,世间生死如朝暮。学仙度世岂无人,餐霞绝粒长苦辛。安得独从逍遥君,泠然乘风架浮云,超世无有我独存。

【附录】

查慎行《初白庵苏诗补注》卷一:《百川学海》:“治平末,东坡泊舟仙都观下。道人持阴长生石刻《金丹诀》就质真赝。(原注:“空山楼观何峥嵘,真人王远阴长生。飞符御气朝百灵,悟道不复诵《黄庭》。”坡曰:„不知也。然士大夫遇此,必以请。久之,自有知者。‟”)按治平末,先生方在凤翔,焉得泊舟观下?或误以为嘉祐为治平尔。纪昀评《苏文忠公诗集》卷一:气味遒逸,但乏精意。

【朱按】

仙都观,道观名。在四川丰都县平都山。宋范成大《吴船录》卷下:“百二十二里至忠州酆都县。去县三里有平都山仙都道观。本朝更名景德……碑牒所传,前汉王方平、后汉阴长生,皆在此山得道仙去。有阴君丹炉及两君祠堂皆存。”

仙都山鹿

日月何促促,尘世苦局束。仙子去无踪,故山遗白鹿。仙人已去鹿无家,孤栖怅望尽城霞。至今闻有游洞客,夜来江市叫平沙。长松千树风萧瑟,仙宫去人无咫尺。夜鸣白鹿安在哉,满山秋草五行迹。

【附录】

纪昀评《苏文忠公诗集》卷一:诗亦清拔,但乏深警。“至今”二字太率易。

严颜碑

自注:在忠州,严即巴陵太守,事见《蜀志·张飞传》。 先主反刘璋,兵意颇不义。孔明古豪杰,何乃为此事。刘璋固庸主,谁为死不二。严子独何贤,谈笑傲碪几。国亡君无执,嗟子死谁为。何人刻山石,使我空涕泪。吁嗟断头将,千古为病悸。

【附录】王文诰《苏海识余》卷一:公少作《孔明论》,主老主之说,其南行之《严颜碑》(略)诗皆同,故持论多未当。

屈原塔

自注:在忠州,原不当有碑塔于此,意有后人追思,故为作之。 楚人悲屈原,千载意未歇。精魂瓢何处,父老空哽咽。至今沧江上,投饭救饥渴。遗风成竞渡,哀叫楚山裂。屈原古壮士,就死意甚烈。世俗安得知,眷眷不忍决。南宾旧属楚,山上有遗塔。应是奉佛人,恐子就沦灭。此事虽无凭,此意固已切。古人谁不死,何必较考折。富贵亦暂热。大夫知此理,所以持死节。

【附录】

纪昀评《苏文忠公诗集》卷一:“投饭救饥渴”,“渴”字添出趁韵。(“遗风成竞渡”)“遗风”二字亦不自然。结四句(“名声实无穷,富贵亦暂热。大夫知此理,所以持死结。”)将屈原说作好名,语病不小。若节去“至今”四句及此四句,转觉完美。

王文诰《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卷一:(“应是奉佛人”二句)完除证据,若实有其事者然。公凡随手起波,必于随手抹到处敲进一层,此终其身用笔如一辙者,而其法初见于此。亦犹曲工必送足五六上而后回至四合,工中有天籁存焉,不可强也。

香岩批《纪评苏诗》卷一:(“名声实无穷”)但易去“名声”两字,便是好诗,节去却不成章法。“至今”四句,亦不可节也。

朢夫台

自注:在忠州南数十里

山头孤石远亭亭,江转船回石似屏。可怜千古长如昨,船去船来自不停。浩浩长江赴沧海,纷纷过客似浮萍。谁能坐待山月出,照见寒影空伶俜。

竹枝歌

《竹枝歌》本楚声,幽怨恻怛,若有所深悲者,岂亦往者之所见有足怨者与?

夫伤二妃而哀屈原,思怀王而怜项羽,此亦楚人之意相传而然者。且其山川风俗鄙野勤苦之态,固已见于前人之作与今子由之诗,故特缘楚人畴昔之意,为一篇九章,以补其所未道者。

苍梧山高湘水深,中原北望度千岑。帝子南游飘不返,惟有苍苍枫桂林。 枫叶萧萧桂叶碧,万里远来超莫及。乘龙上天去无踪,草木无情空寄泣。

水滨击鼓何喧阗,相将扣水求屈原。屈原已死今千载,满船哀唱似当年。

海滨长鲸径千尺,食人为粮安可人。招君不归海水深,海鱼岂解哀忠直。

吁嗟忠直死无人,可怜怀王西入秦。秦关已闭无归日,章华不复见车轮。

君王去时箫鼓咽,父老送君车轴折。千里逃归迷故乡,南公哀痛弹长铗。

三户亡秦信不虚,一朝兵起尽喧呼。当时项羽最年少,提剑本是耕田夫。

横行天下意何事,弃马乌江马垂涕。项王已死无故人,首入汉庭身委地。

富贵荣华岂足多,至今惟有冢嵯峨。故人凄凉人事改,楚乡千古为悲歌。

【附录】

纪昀评《苏文忠公诗集》卷一:每段八句,过接处若断若连,章法甚妙。势须有一总收。(“富贵荣华岂足多”四句)音节酷似《汾阴行》,其声哀曼动人。 王文诰《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卷一:第九章(“富贵荣华岂足多”四句)总结。

赵克宜《角山楼苏诗评注汇钞》卷一:依序中伤二妃、哀屈原、思怀王、怜项羽,平列四段,下三段事本相因,惟此处(“水滨击鼓何喧阗”句)是突接。

评说:苏轼与苏辙在忠州所作竹枝歌与竹枝词,都认为竹枝词为楚声,所谓“舟行千里不至楚”,“南宾旧属楚,山上有遗塔”,“竹枝词本楚声,幽怨恻怛,若有所深悲者”。原因何在呢?据有关材料推测,忠州向无屈原塔,也无有关纪念屈原之建筑,其本诗中也说“应是奉佛人,恐子就沦灭”(《屈原塔》)。忠州有的大概是严颜的坟墓附近的汉阙或佛塔。但是苏轼借这个题材表达的是深层的历史与家国隐忧。在北宋面临北边强大的军事力量时,文人的感时忧国情怀出之。其三,忠州地临楚地之施州南利川一带,南宾(今重庆石柱)在唐白居易时曾属忠州辖,属于频临楚地,而事实上川东鄂西的当地人在发音与方音上向无太大差别,除非一些特殊行业语与行话,其他是能通的,这也就直接导致当代学人面对苏轼苏辙的诗歌中直接指正竹枝词属楚声,疑惑不解。事实上,忠州之地无论在政治格局与版图上都不从属于楚。再次,这大概与巴蜀文化中蜀文化至少在汉唐时期,蜀文化优于巴文化,巴文化虽然民风强悍,歌舞凌殷人,但事实上属于民间文化之俗文化,在汉族文人中是没有太高地位的,所以作为一种诗歌体裁来说,苏轼能写出一组九章竹枝歌已难能可贵了。这间接原因,在于白居易在忠州写有竹枝四首,三百年后的苏轼苏辙在拜谒忠州白公祠后,把白作为一个楷模与潜在的竞争对手使然。 【按】据说白公祠始建于明代崇祯三年(1630)。

第五篇:宋诗(苏轼与黄庭坚诗歌)比较

其七

(宋诗)

《初到黄州》

《次韵蓋郎中率郭郎中休官二首》(其一)

——谈二者的宋诗特征及风格差别

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唐代的确是一个“菁华极盛,体制大备”1的时代,然面对唐诗的极盛,宋人并没有一味循其声貌体制,而是在继承吸收唐人以及前人的诗艺基础上,又另辟蹊径,形成了与唐音面貌迥然有异的宋调,并且成绩斐然,差可以与唐诗比肩。于是乎,唐宋诗之争便成为了一大公案,历来诗论家持论不一,褒贬各异,而唐宋诗之争也历经数代、争论未已。张毅主编的《宋代文学研究》中的“宋诗学研究(上)”一章中对此有一甚为详备的阐述,对南宋时期、金元时期、明代、清前后期的唐宋诗论争做了一个总括式的介绍和评说,同时也介绍了20世纪以来近现代学者对唐宋诗的研究状况2。在论争和探讨中,宋诗的特征逐渐被认知、开掘开来,宋代严羽于《沧浪诗话》中言简意赅地指出其与唐诗“直是气象不同”,并且将其特征归结为“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4。此说虽并不全面,且严羽是在其“诗主盛唐”的诗学思想下言及的,但“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的确在很大程度言中了宋诗的特征,成为了后世论宋诗的经典。今人钱钟书先生以体性之异论唐宋诗之别,别具慧眼、甚为精到,指出“唐诗、宋诗,亦非仅朝代之别,乃体格性分之殊。天下有两种人,斯分两种诗。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5,并且在《全宋诗》序中称道宋诗的“流派之众多,内容之充实,艺术之精湛”;程千帆先生也提出“唐诗近风,主情,宋诗近雅,主意”7,缪钺先生在其《论宋诗》中,对唐宋诗的差异作了详细的区分“唐诗以韵胜,故浑雅,而贵蕴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精能,而贵深折透辟。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腆;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8并以芍药海棠,寒梅秋菊等一系列物类作譬喻来说明之,并且说“盖唐人尚天人相半,在有意无意之间,宋人则纯出于有意,欲以人巧夺天工矣”,并且就“用事、对偶、句法、用韵、声调”诸端对宋诗的特征作了详细的论述。

概言之,宋诗的特征是和唐诗迥然有异的,并且也是丰富多样的,且不同时 129

63 沈德潜:《唐诗别裁·凡例》,商务印书馆,1958年版,第1页

张毅主编:《宋代文学研究》之第四章:宋诗学研究(上),北京出版社,2001年版 3 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版,144页 4 同上,26页 5 钱钟书:《谈艺录》(补订重排本),三联书店,2001年,第3页 6 钱钟书:《全宋诗》(钱序),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2页 7 程千帆:《全宋诗》(程序),第5页 8 缪钺:《论宋诗》,《宋诗鉴赏辞典·代序》,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3页 9 同上,第4页

2 期的宋诗,不同作家的宋诗,其风格特征也是不同的。而苏轼和黄庭坚皆为北宋的诗文大家,并称为“苏黄”,是宋诗的代表人物。然而,由于性格、才识、经历等不同,两人诗歌的特征也是颇为不同的,这一点,已经被历代诗论家所体认,下面,我们通过对其具体诗歌的赏析来看其差异。

初到黄州(苏轼)

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逐客不妨员外置,诗人例作水曹郎。只惭无补丝毫事,尚费官家压酒囊。

这首诗写于元丰二年底(1079),苏轼得脱“乌台诗案”之狱,被贬为检校尚书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并于次年抵达黄州。从此诗的题目便可以看出,这是苏轼初到黄州时所作。这个背景是甚为重要的,观苏轼一生,很早就成为了文坛领袖,并且最初在仕途上也甚为得意,然其后却在新旧党争中备受排挤倾轧,而乌台诗案则给了诗人沉重的打击,以至于一时间他甚至认为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写下了“是处青山可买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而出狱后又被贬谪至黄州,且到了黄州之后,他所受的迫害还没有结束,在黄州,苏轼“困踬之甚,出口落笔,为见憎者所笺注。儿子自京师归,言之详矣,意谓不如牢闭口,莫把笔,庶几免矣。”残酷的文字狱已经让诗人饱尝了仕途的凶险,而贬谪之地又有严密的监控,这些都导致苏轼的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张毅在《苏东坡小品》中指出“贬谪黄州,是苏东坡思想和创作的重要转折点,可以以此为界,将其一生分为前后两个时期。„„他那种谈笑于生死之际的旷达情怀,那种经历磨难而始终乐观向上的精神,和任性逍遥、随缘自适的创作个性,是在贬谪黄州之后才真正树立起来的。”2而苏轼自己也在《与子明兄一首》中说到:“吾兄弟俱老矣,当以时自娱。世事万端,皆不足介意。所谓自娱者,亦非世俗之乐,但胸中廓然无一物,即天壤之内,山川草木虫鱼之类,皆是供吾家乐事也。”3 于是这一时期,苏轼身上早期的那种豪放雄奇渐渐积淀成清旷澹和,追求平淡自适。思想的转变,反应到文学创作上,便是其创作的重心“由对社会政治的关注转向对出处生死等人生问题的思考。在社会政治危机四伏、仕途风浪险恶的情况下,庄佛思想促使1 123 苏轼:《黄州与人五首》,《苏轼文集》,卷60,中华书局,1986年版,1846页

张毅:《苏东坡小品》前言,文化艺术出版社,1997年版,第5页

苏轼:《与子明兄一首》,《苏轼文集》卷60,1832页

3 作家转向心灵的自我体认,转向内省”1。而苏轼的思想又是糅合了儒释道,这让他得以超脱于世俗之上而又与人世并无阻隔,敏锐地感知人世冷暖炎凉而又不为世态丑恶凶险所击倒。对于世间的穷苦凶险磨难,苏轼感受得甚为深切、痛切,而儒家的进取、道家的齐一以及释氏的融通在他身上汇融,使他身处逆境时会感到悲伤而又不会绝望。他的感受是真切的、丰富的、复杂的,而正是这些真切的丰富的复杂的感受给了他诗文上的灵动鲜活,而哲思又带来了其境界上的超脱和清旷,于是他的诗歌往往是有着深刻的思理而又蕴含着真切深厚的感情,是一种富有情韵的议论。他诗歌的风格是很多样的,面对不同的景物和人事,他的感情是不同的,表达的方式也是各异的,面对挚友亲朋,他表现出无比的深情;面对美好的景物,他表现出热爱和赞美;而面对险恶的处境,他则往往以一种调侃的戏谑的态度来面对,这首诗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首句言“自笑平生为口忙”,一个“自笑”将一份无奈和自嘲用看似豁然、不在意的态度表达出来,面对“老来事业转荒唐”的打击,诗人并不是作哀凄忿怨语,而是“自笑”,自我调侃为“平生为口忙”,并且用了“平生”“老来”来追溯生平,似乎是一个暮年老人在回顾自己的一生,不知情者不免会认为苏轼此时已至老年,果真是“老来”,而实际上,苏轼当时仅四十多岁,正当不惑之年,然仕途险恶,让诗人的思想发生了重大的转化,于是诗人戏称是“老来”,虽是嘲戏之语,却也不免实有一种心态的“老来”。为“口”忙,则是一语双关,暗示出自己因口舌而导致的祸端。此两句用戏谑的口气写自己所受的贬谪之灾,用语浅显易懂,感情也是内敛的,以戏谑语将不满怨愤平平常常地道出,完全不同于韩愈“一封朝奏九重天”的激越和震惊,而这也是和当时整个宋代士人的内敛心态息息相关的,不同于唐人面貌,体现出宋诗的平淡特征,并且又写得别有寓意、意味深长。

颔联“长江”两句,转向了对黄州地理位置的描写,“知”“觉”二字,突出了诗人的主体意识,面对被贬谪的处境,诗人所知的所觉的却是鱼之美味,笋之脆香,能于僻远的环境中发现其中美好的事物,这缘于诗人之主观情感,以我观物,物著我之色彩。

“逐客” 两句用典事而不显生硬呆板,只要稍稍知道此故事的人便会欣然 1 张毅:《宋代文学思想史》,中华书局,1995年,101页

4 会心,同与诗人一笑以解嘲。苏轼之于用典,是“以故为新”1的态度,《诗人玉屑》中说“东坡最善用事,既显而易读,又切当”2。这一联十分写得诙谐有趣,里面有幽默的调侃也有无奈的自嘲,“不防” “例作”将被贬谪的不满用戏语的形式写出,且由自己的被贬谪,想及历史上曾被贬谪的诗人,虽时空不同、朝代更迭,而诗人的不幸命运却总是不期然而然地重合,一种历史的大悲哀大不幸油然而出,并且又不以怨愤语道出,表达的甚是诙谐巧妙。东坡尝自得于自己的“一肚皮不和时宜”,黄庭坚亦訕其“东坡文章妙天下,其短处在好骂” 3,然苏轼的“不和时宜”大都以一种幽默的诙谐的调侃的嘲讽兼自嘲的口气表达出来,且其才力宏赡,自可以随意而又恰切的资取故实,无怪乎被誉为“苏眉山天才俊逸,潇洒风流,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又因坡学力宏赡,无入不得。” 4

最后两句亦是以戏笔写出,写自己于世无济,徒费官家俸禄——压酒囊而已。表面上似是调侃自己的尸位素餐,而实际上则表明自己的官职只是徒有其名而已。且当时官员应得之俸禄又仅以“压酒囊”也就是废酒袋来代替,这又被苏轼巧妙地拿来幽它一默,面对己位之有名无实、所得之物的无用,诗人的心情自可想而知。

纵观全诗,语言通俗明白,风格诙谐幽默,而所用典事易懂而又恰切,增加了幽默讽刺效果,感情是平淡内敛而又别有深意的,用戏谑语写自己的贬谪遭遇,掩藏其后的是一种深层次的悲凉悲哀,给人以自我解嘲、苦中作乐之感,有强烈的主体色彩,很具有东坡诗的特征。

次韵蓋郎中率郭郎中休官二首(其一)(黄庭坚)

仕路风波双白发,闲曹笑傲两诗流。故人相见自青眼,新贵即今多黑头。 桃叶柳花明晓市,荻芽蒲笋上春洲。定知闻健休官去,酒户家园得自由。

这一首诗,时间也是元丰二年(1079),当时黄庭坚35岁,仍在北京任国子监教授。首先看其题目,就有明显的宋诗特征。宋人有大量的唱和诗,并且多有用“次韵”所和的诗,也就是按原诗的韵及韵脚次序和的诗(也叫步韵),而这就需要对诗人在诗歌用韵声律等形式技巧方面的能力有很高的要求。翻开黄庭坚 12 苏轼:《题柳子厚诗二首》,《苏轼文集》卷67,2019页

魏庆之:《诗人玉屑》,四库全书本,集部诗文评,1481— 3 黄庭坚:《答洪驹父书》,《山谷集》卷19,四库全书本,集部别集类,1113—186页 4 薛雪:《一瓢诗话》,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108页

5 的诗集,可以看到里面有大量的次韵诗,由此也可见鲁直之于诗律技艺上之能事。

观鲁直的经历和其思想,则远不如苏轼之复杂,鲁直一生虽于仕途上不甚得意,但也并无受到大的打击,经历也较为简单,而他在诗艺上却甚为观点鲜明且身体力行地付诸创作实践。

鲁直自言“自作语最难,老杜作诗,退之作文,无一字无来处。盖后人读书少,故谓韩、杜自作此语耳。古之能为文章者,真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 1 并且在主张作诗“无一字无来处”的同时,又强调“夺胎换骨”,并且强调要多读书、读的精深,强调学问和功力。许总在其《宋诗史》中写有“奇峭兀立的黄庭坚”一章,对黄庭坚的诗歌创作和

2其诗学理论有详细的阐述,多出新意而不循旧说,但其中也不免有过誉之嫌。而“点铁成金”“夺胎换骨”则为鲁直明确标榜的诗歌作法,在其创作中也体现的最为鲜明,从这首诗中便可窥一斑。

首先是用典。山谷强调“无一字无来处”,其诗歌创作中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大量的用典。用典概可分为两端,一为前代旧事,一为前人诗文成辞。在本诗中,“青眼”“黑头”即为前代旧事,而“白发”“闻健”“酒户”“自由”则化用前人诗句成辞,且细细查之,的确是几乎每字都可找到其出处,诗人把这些典事巧妙地组织在一起,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不管是否做到了“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窃以为这首诗中的典故化用的虽不太显生硬,却并未做到此等化境),却的确在用典技巧上有了很大的提高。而大量用典也是宋诗的一个显著特征,尤其是自山谷后,用典更为繁富,虽然有不少因用典恰切而生彩的佳作,但也因此出现了大量纯是堆彻典故卖弄学识的诗作。即使是山谷诗文,也不免此弊病,苏轼即在赞其诗文“如蝤蛑、江瑶柱,格韵高绝,盤飱尽废”的同时也说到“然不可多食,多食则发风动气” 3。钱钟书先生在《宋诗选注》中也对黄庭坚的用典有详细的论述,虽评价稍有贬低,但也很大程度上言及了其用典的弊病。4

其次看造句、用律及炼字。这首诗句意严谨,用字精工,如“闲曹”“诗流”等语显然为人力精心锻造而成,而“仕途风波双白发”和“故人相见自青眼”又采用了拗律,而拗律是山谷诗的一大特点。颈联写的尤为典型,由写人事转向了 12 黄庭坚:《答洪驹父书》,《山谷集》19卷,四库全书本, 1113-186

许总:《宋诗史》第四章,重庆出版社,1992年版

3 苏轼:《书黄鲁直诗后二首》,《苏轼文集》卷67,2122页 4 钱钟书:《宋诗选注》,三联出版社,2001版,162,163页

6 秀美的自然景物,对仗工整,且造境清新,“明”“上”两个动词的运用,使诗境变得生动,格调也明快起来,并且又巧妙地衔接了前后诗句,让整首诗都紧紧围绕“休官”这个诗题展开,而围绕诗题组织诗作的结构也是山谷诗的一大特点。

此外,这首诗的感情也是内敛沉静的,但在表达上却是一层又一层,多方有意经营,不是感情的激情熔铸倾泻,而是一种迂回曲折的“吞咽”。

整首诗很明显地体现了宋诗的以学问为诗,讲究诗艺技巧的特点,多处用典,用字精工,造语谨严,在感情上并不是婉而动人,而是一种思绪的迂折表达,没有意境上的浑融玲珑,而是以意造境。

统观这两首宋诗,我们可以明确地看到,在宋诗中,那种诗歌的一唱三叹之调大大减弱甚至消失了,诗歌中的感情既不是沉着痛快,也非优游不迫,而是一种以意为主,讲究思理的深微细致,感情由外露、热烈转为内敛,平淡;造语也非浑然天成,而是多方构造组合,且用语多有出处,化用语多,自作语少(这一点以山谷为典型),且所用语多瘦硬,不再是唐诗中的那种含蓄蕴藉,而多直切,这些都很好地体现了唐宋诗的差别以及宋诗的特征。

这两首诗,一为“东坡体”,一为“山谷体”,虽然同为以意为主的宋诗,但由于诗人的性情、才力、经历不同,也造成了这两首诗风格上的差异。在诗作的结构上,苏轼更多的是以气运笔,纵横开阖,并无一定之规,而山谷则往往围绕诗题来组织结构,用力经营,颇有法度可寻。在用事用典上,苏轼“胸有洪炉,金银铅锡,皆归熔铸;其笔之超旷,等于天马脱羁,飞仙游戏,穷极变幻,而适如意中所欲出”1,并且其所用典事多是众人所熟谙易懂者,且所用之典故恰与诗意诗境协,非纯为用典而用典,而是身处于一定的境地时,自然而然与某一典事相合,遂自然发而为诗,不但恰切更能增其神妙,如“逐客”两句便是如此;而山谷则是典事众多,几乎是“无一字无来处”,大大地提高了用典的技巧和范围,但有时候也不免造成诗意的晦涩和阻隔,纯为学者之诗,为一般人所费解。且在山谷身上,用典往往是其习惯之必然而非诗意诗境所必需,不免受人讥诮诟病。自情感言,这两首诗的感情都是平淡内敛的,所表达的内容也都是贬谪、休官之类,而二者又都不作怨愤语,但苏轼的感情是自然流露,并无遮掩,只是以一种戏谑嘲讽的口气道出,在自嘲的同时也顺带着将世事嘲讽了一番,在看似满 1 沈德潜:《说诗晬语》,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231页

7 不在乎的表面下隐藏着不满和嘲讽,是苦中作乐的自我解嘲语,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鲜明地体现了苏轼的个性,而山谷的感情则是吞咽式的,一层层表述,多方有意经营,表达得迂回曲折,虽然也有些许调侃在里面,但总体上情绪是温和的,并无太多嘲讽不满在里面,且虽然在诗句诗律上处处可见诗人的主观营造之功,但山谷的主观情绪却是幽晦不明、消隐于诗中的。

总的来说,苏轼往往是以天才笔力纵横,“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1,能做到不烦绳削而自和;而黄庭坚则是多重学识功力,“荟萃百家句律之长,究极历代体制之变”2。而天才使气难摹,法度体制则易学,故黄庭坚开启了江西诗派,尤为明显地体现宋诗的特征,故莫砺锋在《江西诗派研究》中提出,当时诗坛上创作成就最高的是诗人是苏轼,但最突出最集中地显示宋诗特色的诗人却是黄庭坚3,此言确然。

12 苏轼:《书吴道子画后》,《苏轼文集》卷70,2210,2211页

丁福保辑:《历代诗话续编》,中华书局,1983年版,478页 3 莫砺锋:《江西诗派研究》,齐鲁书社,198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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