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科学哲学论文题目范文

2024-04-25

自然科学哲学论文题目范文第1篇

[关键词]科学哲学;科学的本质;科学的性质;科学观;科学教育

科学哲学(philosophy of science)是以科学活动和科学理论为研究对象,探讨科学的本质、科学的逻辑结构、科学知识的获得和检验等方面的基本问题,指导科学认识论和科学研究方法论。[1]科学哲学的萌芽可追溯到亚里士多德,其后的伽利略、培根、笛卡尔等人对经典科学的哲学探索,丰富了科学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研究,独立的科学哲学研究开始逐步形成。科学哲学主要研究三方面的内容:(1)科学的本质,即科学是什么;(2)科学的性质;(3)科学观。科学哲学或多或少始终影响着科学教育,传统的科学哲学和新兴的科学哲学对科学教育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包括正向和负向的影响。达西尔(R.Duschl)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撰写的一篇题为《科学教育与科学哲学:25年互不相关的发展》的论文中指出,从1960年到1985年,美国的科学教育改革只是科学家、教育家和教师的事情,他们没有接受当时科学哲学的新观点,而科学哲学也没有参与到科学教育改革中来。可见,科学哲学对科学教育的影响是较大的。因此,探讨科学哲学对科学教育的影响具有较大的理论和实践意义。下文将从科学哲学研究的上述三个方面展开其对科学教育的影响的论述。

一、科学的本质观对科学教育的影响

因为科学教学中所采用的活动是模仿科学家在探索和发现问题的新答案过程中的实践,那么理解科学自身的本质就显得很重要。然而,科学究竟是什么样的,至今没有一个公认的结论。为了更好地说明科学的本质对科学教育的影响,也为了让科学教师理解科学的本质及在科学教学中体现出科学的本质,作者采用了科学的三个维度划分,即科学是一个包含了科学知识、科学方法和科学态度三向度的活动。

长期以来,我国的科学教育内容一直把传授和掌握系统的科学知识放在首位,从科学的本质来看,这是片面的,没有反应科学的全貌。[2]从科学本质的三维度来看,科学教育内容应当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即科学知识与能力、探究与思维、态度与精神:(1)科学知识包括:科学事实、科学概念、科学理论、科学模型;(2)探究与思维包括:观察和提出问题、形成假设、实验求证、得出和交流结论;(3)态度与精神包括:求实、严谨、怀疑、创新、坚持、合作。

科学的本质要求科学教师教学时,一定要处理好三个方面的关系。只有把三者有机地结合起来,才能够让学生真正地认识科学的本质。但在实际的课堂教学中,某些教师并没有真正把握好三者的关系,存在着两种误区。第一,简单地把科学教育看成是知识的传授。这种情况在我国未进行新课改之前较为普遍。例如,我国历次颁布的教学大纲中,教育目的尤其强调基础知识和基础能力的培养,强调基础知识的实际应用。与科学教育相关的科学教科书的主要篇幅都在讲述科学的概念和原理,伴随学生的作业就是记忆、理解、掌握和运用科学知识,然后在考试中得到检验。第二,简单地把科学教育看成探究,仅仅注重探究的形式,而忽略了科学知识的获得。这种情况在新课改的背景下较为普遍,几乎已经把探究看成衡量科学课成败的唯一标准。《全日制义务教育科学(3~6年级)课程标准(实验稿)》强调的是,让探究成为科学学习的主要方式,而非唯一的方式。庞丽娟教授撰写的《论科学的本质与科学教育》指出,强调科学探究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科学教育都只能和必须通过探究的方式进行。科学教育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取决于教学内容和学生已有的认知发展水平。

科学的本质说明了科学知识是如何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广大教师应当深刻地理解科学本质,并把科学的本质渗透到科学教学中去。在中小学科学教育中,使学生认识科学的本质,并把它作为科学教育的重要目标已成为国内外科学教育改革的大趋势。[2]

二、科学的性质对科学教育的影响

在科学课程的学习中,科学的性质应该是很重要的内容。它有助于学生对科学有更深一步的理解,树立科学的世界观。科学具有客观真理性、可检验性、主体际性、修正性。

客观真理性强调科学是在观察和实验的基础上形成的对客观世界的正确反映。它的内容与客观存在的过程或现象相联系。这要求科学教师在科学教学中,一定要从实际出发,教师及学生的想法观念一定要有所依据,而不是胡乱的猜想、臆断。科学的可检验性强调科学必须在可控条件下可以重复接受实验的检验。科学的这个性质说明了科学命题的结论不是笼统的、有歧义的一般性论述,而是个别确定、具体的命题。它们在可控条件下可以重复接受实验的检验,具有可检验性。科学的主体际性强调科学命题是主体之间达成的共识,科学命题敢于面对持相反意见者的批判。科学的主体际性要求科学课必须重视探究中的交流与表达环节,重视小组间的各种不同意见。科学的可错性是创造它的人易犯错误之本性的反映,但是从实质上看,科学的可错或暂定,在于科学认识的理论结果与不断出现的经验事实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从而导致科学家不得不修正或抛弃已有的理论。[3]科学的可错性表明在科学教学中学生的错误观点是不可避免的,但只要学生的观点是对现实的事物或者过程的正确思考,并且具有一定的解释力,那么我们就可以认为学生的观点是相对正确的。

因此,在科学教育中,教师一定要对科学性质有深刻的理解和把握。只有这样,才能使学生对科学有一个真正的认识,才能使学生认识到科学具有的性质,从而培养学生正确的科学观念和科学素养。

三、科学观对科学教育的影响

科学观是指人们对科学对象、科学过程的本原和本体的见解或意识,即对科学对象持有的整体观点。科学观不同于上述的科学的本质与科学的性质,它更多地体现出教师或者学生对整个自然界所持有的看法。有科学知识不一定有正确的科学观,没有正确的科学观,即使有科学知识,也可能陷入迷信,甚至是伪科学。所以,建立正确的科学观对于学生和教师至关重要。正确的科学观包括:世界是可被认知的,科学理念是会变化的,科学知识的持久性,科学不能为所有问题提供完整答案。

但有些教师并没能真正地把握科学观。浙江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蔡铁权教授指出,不少教师对科学究竟是什么还没有真正理解,绝大多数教师对科学还处于一种盲目崇拜的状态;同时又有人采取激烈的建构主义科学观,认为科学不是客观真理,而是科学家头脑中建构的产物。教师在科学观方面的误区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把科学看作真理的同义语,认为科学是不可错的;第二,认为科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有科学主义的倾向,完全排斥人文学科的教育价值;第三,认为科学是人们头脑中建构的产物,具有相对性。

因此,在科学教学中,科学观的教育是至关重要的。只有从根本上改变教师的科学观,才能够真正有效地提高科学教育质量。

参考文献:

[1] 周青.科学课程教学论[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7:4.

[2] 刘克文.试论科学的本质及其在科学教育中的价值[J].教育科学,2003(4).

[3] 李醒民.经验性:科学理论的根基[J].河南社会科学,2009(3).

自然科学哲学论文题目范文第2篇

晚清以降,“儒学”作为普适价值的危机,首先来源于其他宗教及现代科学/技术的冲击。与此同时,随着“哲学”这一新概念的引进,儒学开始面对自身是“哲学”还是“宗教”的命题。当“哲学”受到“科学”挑战的同时,儒学也受到“哲学”与“科学”的双重挑战。本文所讨论的,就是现代中国与儒学相关的两条线索:哲学与科学之争,以及哲学与宗教之争。

一、哲学与科学

作为一个经由日文中介的外来词,“哲学”从一开始,就被视为西方的学科。在张之洞的理解中,“哲学”与“自由平等”这样的学说联系在一起。与张之洞相反,王国维认为“哲学”就是传统儒学中的“理学”,并建议以“理学”之名代替“哲学”之名。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阶段的中国,“科学”话语尚未全然兴起,“哲学”虽被理解为西洋之“学科”,但尚未被全然“科学化”地理解。如王国维,就同时力图证明“哲学为中国固有之学”。(注:王国维:《哲学辨惑》,见佛雏编:《王国维学术文化随笔》,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第57页。)随着“科学”话语的兴起,是否具有“科学性”成为衡量是否“哲学”的一个标尺。中国传统之学与“科学”的距离,使得现代学人们在判定中国思想是否能称为“哲学”的时候颇多踌躇。葛兆光在《为什么是思想史——“中国哲学”问题再思》一文中梳理了这一脉络:

1918年,傅斯年给蔡元培写信反对哲学算是文科,理由是西洋哲学以自然科学为基础,而中国哲学以历史为基础,那么中国哲学根本不算是哲学。十年以后,他更是直接说古代中国“本没有所谓哲学”,只有“方术”,并且明确表示了对这种“没有哲学”的健康的欣喜。1922年,章太炎讲《国学概论》,也说“今姑且用‘哲学’二字罢”,在“姑且”二字中,能看到他的一丝无奈。而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则把哲学史有意识地称为“道术史”,连1903年翻译过《哲学要领》的蔡元培,在1924年自己写《简易哲学纲要》的时候,也把哲学比作“道学”,但又无奈地强调“我国的哲学没有科学作前提,永远以‘圣言量’为标准”,所以“我们现在要说哲学纲要,不能不完全采用欧洲学说”。(注:见葛兆光《为什么是思想史——“中国哲学”问题再思》,《江汉论坛》2003年第7期。)

冯友兰的《郭象的哲学》发表于《哲学评论》第一卷第一期(1927年)。在文中,冯友兰指出:“看下文我们可知郭象不但能引申发挥庄子的意思,能用抽象底,普通底,理论,说出庄子的诗底文章中所包含底意思……”

③(注:《哲学评论》(The Philosophical Review)第一卷第一期 (中华民国十六年四月尚志学会出版),第104、123页。)

在这里,冯友兰对“哲学”的期待是:“能用抽象底,普通底,理论”。同样,虽然探讨了郭象学说与佛教之间的渊源,冯友兰仍着意将二者撇清:

不过他的哲学根本上是与佛家不同底。佛家的形上学大概是观念论。而郭象的形上学则是实在论。佛学所说之真如门,是形上学底,郭象所论之玄同无差别,是认识论底。所以郭象这一类的道家哲学,虽有神秘主义,然与科学并不冲突。③

以“与科学并不冲突”,来为郭象学说作为哲学的合法性来作辩护,可见当时“科学”话语的强大。与此同时,既然是哲学,就必须要有“系统”。冯友兰指出,虽然“上所引庄子注,究竟是郭象的,或是向秀的,”并不能够确定,但至少“以上所述是一个很好底哲学系统”。日本学者中岛隆博在《“中国哲学史”的谱系学——杜威的发生学方法与胡适》一文中也指出,胡适之所以用“哲学史”来构建他对“哲学”的理解,是因为在胡适看来,是否“自身内部有系统”,乃是“哲学”之为“哲学”的基本前提。(注:中岛隆博在《“中国哲学史”的谱系学—杜威的发生学方法与胡适》,龚颖译,《中国哲学史》2004年第3期,第72页。)

在《哲学评论》的第一卷第二期,瞿菊农发表了《哲学与近代科学》一文。作者名下有小标题《牛顿与牛顿以前之科学的哲学》。作者开篇即言:

我个人以为在最近的将来哲学界所讨论的问题,一定比较的着重两方面:一方面是科学之哲学,一方面是价值哲学。Broad, Rusell, Whitehead, Cassirer等学者,对于科学之哲学,很下了一番细密的工夫,但这种工夫,可以说是刚刚开始,并不能说是已经有什么系统的建设。在这方面比较成功的是怀悌黑教授,他总算是在往建设的路上走,亦可以说是已经有了相当的系统。

另外还有一班学者,很在价值哲学上用功,平常所说的伦理学,美学,乃至于国家哲学,教育哲学,都可以说是应当以一种价值哲学做基础的。培黎教授(R.B.Perry)新出版的价值概论(A General Theory of Values)便可以代表这种倾向。

我们现在且不问价值哲学的内容与倾向;我们现在要问的是我们所谓科学之哲学究竟是什么?……

在哲学方面,很不幸的,许多康德以后的哲学家,脱离了科学的大潮流,结果两方面都受到了损失。哲学成了空洞的意见,放弃了他的一部分的责任;科学缺少了批评,渐渐的忘却了他背后的假设。现在的哲学有重新恢复从前批评科学的工作的必要。在科学方面,近年来一方面应用科学十分发达,一方面自相对论出来之后,数理物理学上有许多旧的假设,急待哲学来做一番批评工夫。因此之故,科学之哲学就成为现代哲学上急须研究的问题。

瞿菊农在这里所强调的是:“哲学”必须结合“科学的大潮流”,指导科学,关注科学。为此,瞿菊农上溯到牛顿及牛顿之前的时代,对当时“哲学”与“科学”的紧密关系作了考察。从这里不难看出,在二十年代,“科学”思维是怎样影响着学者对“哲学”的思辨。《哲学评论》第二卷第二期发表了日本学者桑木严翼《日本哲学界之倾向》(程衡译注),在此文中,桑木也介绍了明治之后,“哲学”的引进如何不同于旧时思潮:

明治初年之学者和政治家均学了汉学教育,说政治与道德合一是人生最高的理念,将道德之研究看做对于社会指导者是最尊贵,是适宜的。于是此等学者开始学习西洋的学问时,如可以预想的,惹起最高兴味的题目,即是实践性质的,而当时之哲学亦不过是这样实践的哲学。其后与此题目相关的哲学体系大部亦输入来了。但此新哲学,自然是与旧思潮是处于相反地位。如既所述之思潮,即是儒教及武士道,此种思潮是单重人类的精神方面,要改革须先由现时的兴味的哲学开始不可。如此,贲撒姆(Bentham)及米尔(Mill)的功利主义,斯宾塞(Spencer)及达尔文(Darwin)的进化论,还有若干英美的哲学的科学,如心理学,教育学,伦理学等,便是当时的主要科学。

②③④⑤⑥⑦⑧⑨(注:译者原注:“英日文原文均系[主要题目],独德文为[主要科学],今据德文译成。”见《哲学评论》第二卷第二期,第100、100、107、107、107、107、108、108、110-111页。)尚有若干政治家及实际活动的人们,实行翻译此等哲学者的著述,且要将此等学理应用在实际上。我们现在所用的此等科学的术语,多赖于此等学者的功绩。例如,[哲学](日读为(Tetsugaku)(Philosophie)一语,亦是由此等学者中之一人西周才应用。西氏又译了若干关于心理学,论理学之著作。②

在考察了西洋哲学在日本的传播之后,桑木严翼进而对“日本现代哲学的运动”进行了考察。桑木指出:“许多专门学者及非专门学者之中,想建设独创的思想的亦不少。为达到此目的而有两种方法:即直接的与间接的。前者是非科学的形式,大抵要于生活的实际的法则或哲学的方法的基础下寻出新的概念来。此种思想之特性第一是:直观的非论证的,第二综合的非分析的,第三实际的非理论的。要以此思想观念求独创的思想家,一般的均主张东洋文明较比于物质方面有了长足进步的西洋文明,有精神性之优越性。”

③与此同时,桑木也指出:“我们更可以考察求独创性之第二的,即间接的方法。我所谓间接的意思,是要于科学的形式上建设哲学。此间接的作用或方法的研究,常受不能达到独创性之目的之非难,这就是科学者被一般人们和文学者所非难的地方。”

④在桑木看来,任何哲学体系的独创性必要有其“某处之根据,有时是西洋哲学,但是还是以东洋哲学为至。”⑤

在这里,桑木提出了“东洋哲学”的问题。桑木指出,“[东洋哲学]一语的意义,绝非单纯,所以学者研究以哲学的目的也非单纯。我们可以先区分印度及中国哲学之二大系统”。⑥桑木将印度哲学的特性定义为“主观的,观念的,形而上学的”,将中国哲学的特性概括为“客观的,实在论的,经验论的”,⑦并据此,将日本哲学理解为“经验论的”与“形而上学的”综合:

日本民族原始的精神极似古代希腊民族。自两个古代哲学输入之后,此固有的精神就因之稍变,其古代的文明亦因着此二源泉有了二大倾向,即经验论的与形而上学的。⑧

我所以于专门哲学者之对面,即关于所谓[俗人哲学](Laien-philosophie)附录几句话。因关于[哲学](Philosophy),有二不同之用法,即:作为科学之哲学与单是一思想之哲学。……在日本青年间所嗜好之哲学,较比专门学者,更是实际的,非唯理的,更是直观的,主意论的。除了尼采(Nietsche)及葛特(Goethe)外,德国的哲学及思想并不为此等青年所爱。有的由其实际的点来采取英美的哲学,有的採取法伊哲学,因为其存直观的与超睿知的特性。自然亦有要想结合此东西思想而创造新的哲学的。与此等哲学的学说相接近的尚有若干文学及艺术上之诸运动。到近来又有许多社会的与政治的学说输入来,研究了之后,常时与旧来的思想发生冲突。此等文学者因富于感受性,故常常作了新运动的开振者,于此照常是先于体系的思想家,而实际的人们则于最后应用于社会的法则及秩序上。⑨

在桑木的区分中,“科学之哲学”乃是一大重要分支。“于科学的形式上建设哲学”,是通向“独创性”的第二途径,也是科学的时代,“实践的哲学”发生转向后最有效的途径。

由日本到中国,“科学”话语的强大,使得“哲学”不得不始终为自身作辩护,或力图证明与科学的紧密关联。所幸在现代中国,关于“哲学”与“科学”之争,始终也有另一种声音。王国维于“可信”与“可爱”间的徘徊,事实上正映证着他对于“科学”话语的怀疑:

余疲于哲学有日矣。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余知真理,而余又爱其谬误。伟大之形而上学,高严之伦理学,与纯粹之美学,此吾人所酷嗜也。然求其可信者,则宁在知识论上之实证论,伦理学上之快乐论,与美学上之经验论。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近二十年之哲学家,如德之芬德,英之斯宾塞尔,但搜集科学之结果,或古人之说而综合之、修正之耳。此皆第二流之作者,又皆所谓可信而不可爱者也。(注:干春松、孟彦弘编:《王国维学术经典集》,江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5-6页。)

张东荪的《因果律与数理》同样发表于《哲学评论》第一卷第一期。该文有小节《从哲学上批评科学的两个柱石》。

③④⑤(注:《哲学评论》第一卷第一期,第1、17、26、123页。)在文中,张东荪指出“哲学”相对于“科学”的独立性:

西洋哲学中所谓唯理派(Rationalism)大抵就是作这样的论调。(参观拙作《名相与条理》载本年度东方杂志。读者请勿轻视这个唯理运动!须知科学即导源于此。不过科学因为又侧重经验上的实证,所以只是所谓自然的唯理派:即把理性主义灌入于自然主义中而为其副脉。但哲学上的唯理主义仍把理性为正宗以吸收自然,乃适与之相反。所以哲学总能在科举以外而自有其天地。

③……我撰此文的目的,于正面想说明唯理派哲学的本义以外,又想于傍面唤醒中国人对于如实的科学方法的迷梦。④

二、哲学与宗教

当现代中国学人开始探讨“哲学”的现代化问题,很大程度上是讨论“儒学”的现代化问题。儒学在何种意义上可以被视为“现代”的“哲学”?学者们的共识包括两方面:(一)“儒学”是否能将自身由“宗教”转化为“哲学”。(二)“儒学”是重逻辑,还是重直觉。这两方面同时也紧密相连,即“儒学”是否能被视为“哲学”,取决于“儒学”是否吸纳了“逻辑”“科学”“实证”的思维方式。

冯友兰在《郭象的哲学》一文中对郭象哲学与佛家的区分,很重要的一点即:佛家是“形上学底”,郭象哲学是“认识论底”。“形上学底”就更接近于宗教,具有某种“神秘主义”,“认识论底”则更接近于“哲学”,“与科学并不冲突”。但与此同时,同期《哲学评论》又有许地山的文章《大乘佛教之发展》,这里对“佛教”问题的收入,也显示出在当时,“哲学”与“宗教”也并非截然分开。⑤

胡适在《先秦名学史》中指出:“哲学是受它的方法制约的,也就是说,哲学的发展是决定于逻辑方法的发展的”。(注:《先秦名学史》,第4页。)一部《中国哲学史大纲》,亦是以“科学主义”梳理中国哲学史传统。在《中国哲学的线索》(1921年)一文中,胡适将中国哲学的线索分为两层,一为“外的线索”,一为“内的线索”,并将“内的线索”归结为“逻辑”的“哲学方法”。胡适说道:

所谓时势生思潮,这是外的线索……内的线索是一种方法——哲学方法。外国名叫逻辑(logic,吾国原把逻辑翻作论理学或名学。逻辑原意不是名学和伦理学所能包含的,故不如直译原字的音为逻辑)。(注:见《哲学与论理》(教育杂志十六年丛刊),上海:商务印书馆,1925年版,第1页。)

在日后为《中国哲学史大纲》重写的文字中,胡适重复道:

我这本书的特别立场是要抓住每一位哲人或每一个学派的‘名学方法’(逻辑方法,即是知识思考的方法),认为这是哲学史的中心问题。(注:见《胡适学术文集•中国哲学史》(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91年,第5页。)

张菘年在为瞿菊农所翻译的William Ernest Hocking的Types of Philosophy(中文书名翻为《哲学大纲》)的序言中说道:

著者固也有他自家的见地。他的见地是属于唯心论的。但这也无妨。你读时,但凡遇到称扬唯心论的地方,都打一折扣就是了。著者本出身于哈佛——美国哲学中心——是美国维新派泰斗罗依士的及门弟子。但罗依士却很有一个好处,就是会听过查理裴士的讲,极提倡,而且颇有贡献于记号逻辑(Symbolic Logic)。凡是学过记号逻辑的,头脑大体清楚。著者本书之有条理,不单因为曾在哈佛讲过多少遍,学过记号逻辑也许是一因罢。(注:该序言作于1931年8月,见瞿菊农编著《哲学大纲》,上海:独立出版社,1948年版。)

在这里,张菘年将“学过记号逻辑”作为称赞一本哲学史教科书的原因。与此相似的是,在谢幼伟《抗战七年来之哲学》中,作者以1947年3月出版的熊十力《新唯识论》为例说明“中国哲学的进步”,其中重要的一点也是其“逻辑”性。作者说道:

第二,我们也不能不承认,熊先生的哲学方法,恃性智,也恃量智。他不仅运用他的直觉,而且也是运用他的逻辑。我们虽可以说熊先生这部书都是体验的话,可是体验有得之后,他却以一种严格的逻辑表达出来。这部书系统的完整,说理的圆融,思想之深入而谨严,不是于逻辑有极好的训练的,决不能写。他提出来的主张,都有理由,都有论证,而决不是武断肯定的。这点我们不能不说,熊先生是把中国哲学过去的缺点纠正了。③④

(注:《熊十力哲学评论集粹》(《熊十力全集》附卷[上]),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8月版,第673-674、674、675页。)

紧接着这一点,作者继续论证:

“我们更不能不承认,熊先生的哲学态度是哲学的,而不是宗教的……他也不像宋明理学家,要做什么卫道的工作……他只站在真理的立场上,而求理之是。这无疑的是哲学的态度,而不是宗教的态度。无疑的,熊先生也是把中国哲学的过去缺点纠正了。”③

在谢幼伟看来,与“道”、“形而上”相关联,就是所谓“宗教”。与之相反,哲学应当具有“逻辑”的一面,即,“站在真理的立场”,“求理之是”。

同样被谢幼伟视为“改正了中国哲学的缺点”的,还有贺麟的《近代唯心论简释》与章士钊的《逻辑指要》。撇却纯讲逻辑的《逻辑指要》不谈,谢同样强调了贺麟“哲学方法”上的“逻辑性”:

“他也有论《宋儒思想方法》一文,对宋儒的直觉法颇表同情。不过,他所同情的直觉不是前理智的直觉,而是后理智的直觉。所谓后理智的直觉,也即是经过逻辑洗礼后的直觉。而且他复兼采‘分析矛盾破除矛盾以求统一’的辩证法和‘据界说以思想,依原则而求知’的几何方法,所以贺先生的哲学方法,不用说也是兼有了直觉法和思辨法之长的方法。至他的哲学态度之不是宗教的,那更不待言。”④

谢幼伟的观点并不是孤立的。早在三十年代,胡适就指出:“中国近世思想的趋势在于逐渐脱离中古的宗教,而走上格物致知的大路”。(注:见《胡适文存三集》,上海:亚东图书馆,第75页。)胡适将“格物致知”理解为科学的路向。在胡适这里,偏向科学、脱离宗教,被目为哲学之发展。但真正的儒者或许会对所谓“逻辑体系”持怀疑态度。金岳霖在《晚年的回忆》中提到林宰平:“我的《论道》那本书印出后,石沉大海。唯一表示意见的是宰平先生。他不赞成,认为中国哲学不是旧瓶,更无需洋酒,更不是一个形式逻辑体系,他自己当然没有说,可是按照他的生活看待,他仍然极力要成为一个新时代的儒家。”但在当时,“哲学vs科学”的问题,很容易就转为““哲学vs宗教”的问题,也转为了“直觉/形而上vs逻辑/实证”的问题。

葛兆光先生在《穿一件不合尺寸的衣衫———关于中国哲学和儒教定义的争论》一文中称“关于古代中国有没有‘哲学’,儒家是否算一个‘宗教’”是一个“伪问题”,但同时也认为“伪问题”背后“隐藏有真历史”。(注:见葛兆光《穿一件不合尺寸的衣衫———关于中国哲学和儒教定义的争论》,《开放时代》,2001年第11期。)在我看来,这一“历史”隐藏的正是现代学人重建儒学体系的努力。以“科学”理解“哲学”,从而使儒学脱离“宗教”的这一线索之外,还有另一条路径。从二十年代的“科学人生观”论战,到日后贺麟、张君劢、牟宗三以“直觉”重说中国哲学传统,这些都展现了现代中国学人在“哲学与科学”、“哲学与宗教”之争中的另一尝试方向,而这也正是我们今天所值得借鉴的。

作者单位:哈佛大学东亚系

责任编辑:刘之静

自然科学哲学论文题目范文第3篇

关键词:后现代;科学哲学;后现代科学

收稿日期:2011-02-13

作者简介:黄秦安,男,陕西西安市人,哲学博士,陕西师范大学数学与信息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后现代思潮是20世纪后半叶以来在西方社会中逐渐兴起的一种思想、文化和社会运动。美国哲学家罗蒂把海德格尔、杜威和后期维特根斯坦看做是后现代主义哲学的来源。20世纪70年代以来,后现代哲学逐步进入西方哲学主流。在后现代的理论视角下,西方传统的、深具现代性的启蒙精神、理性、总体性、本质主义、逻各斯中心主义、传统思维方式等都遭到普遍的批判。后现代把一切预设的思想基础都作为质疑和解构的对象,这种批判精神是弥足珍贵的。

在后现代的视域之下,科学知识的合理性也受到了质疑,科学精神和科学价值开始被解构。我们认可后现代对具有宏大叙事特点的科学规划的解构,但并不认同后现代对科学价值独特性的普遍怀疑。我们并不完全赞成解构性的后现代科学观,但是一种超越现代性科学范式的具有“后现代科学”特征的科学发展趋势却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一、后现代思想的基本哲学主张

从时间序列看,关于“后现代”(postmodem)这一概念,据学者们考证,从语源学看,英国画家查普曼于1870年的个人画展中首先提出“后现代”油画的概念。德国的卢纳尔夫曾于1917年提出一般的“后现代”的称谓。德国作家潘维兹在其《欧洲文化的危机》一书中也使用了“后现代”这一概念。还有西班牙的奥涅克斯、英国神学家贝尔、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在其《历史研究》这一名著中等均有所提及。按照汤因比对西方历史的划分,从1875年开始,西方文明开始进入后现代。但上述学者在使用“后现代”一词时的意义均不尽相同。作为一种哲学思潮,后现代的许多思想可以追溯到尼采和海德格尔那里。而后现代作为一股强劲的文化潮流和哲学思想,应该是从20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的。

从现代主义者与后现代主义者难解难分的争论中可以看出,现代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后现代则已经开始了。两者在时间上、观念上所具有交叉性、交互性和重叠性值得特别注意。因为后现代的概念是以现代的概念为构词基础的,所以后现代的概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现代的概念而独立存在的。

法国哲学家让·弗朗索瓦·利奥塔尔在其《后现代状态:关于知识的报告》中明确地提出了后现代的基本观念和立场。利奥塔尔指出,“元叙事”(metanarratives)或具有合法化功能的叙事是现代性的一个主要特征,借助于元叙事可以建立起一套自圆其说的被赋予合理性的游戏规则和话语。而后现代文化的一个鲜明特征就是对元叙事的怀疑。随着元叙事走向衰亡,主体和社会领域的非中心化逐步成为后现代的主题,元叙事开始转向局部叙事。利奥塔尔对知识的这种被“解合法化”到新的合法化的转变作了如下描绘:“普遍元语言的原则被能够证明指示性陈述的形式公理体系的多样性原则所代替;描述这些体系的元语言是普遍的,但彼此并不一致。在传统知识和现代科学中常被视作悖论,甚至是谬论的认识均可以在这样的体系内找到新的力量与信心,并能赢得专家集团的认可。”因此,利奥塔尔倡导抛弃绝对标准、普遍范畴和宏阔之论,支持局部类型、容忍差异、历史的和非中心化的后现代科学知识。

法国哲学家福柯从对权力、考古学和知识谱系的研究开始其对西方思想文化传统的深刻反思。尽管福柯并不认可给他的理论见解贴上固定的诸如“后现代”的标签(这其实也正是某些后现代思想家的多变和特立独行的特征),但福柯的整体思想无疑是极具后现代气息的。与许多后现代思想家一样,福柯的思想中有很深的尼采主义和海德格尔思想渊源。福柯主张放弃对知识基础和知识体系的追求,强调了非中心化世界的重要性,赞成采用“谱系学”代替科学。他敏锐地指出,在被标榜为“理性”和“合理化”的传统思想及其方法的背后,隐藏着为特定的利益集团服务的权力的本质。福柯推崇“精神分析学”和“文化人类学”,认为它们的质疑、批判和论争功能使得它们在知识的整体空间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法国哲学家德里达是解构主义最著名的代表人物。秉承尼采和海德格尔的反形而上学立场,德里达发起了对追求普遍性、本质性的“逻各斯中心主义”的解构。在“书的终结和文字的开端”一章中,德里达描述了西方思想传统中的“逻各斯”的长期统治状态:“决定真理的一切形而上因素,甚至海德格尔提醒我们的超越形而上本体神学的那个因素,无论以哪种方式理解该词的意义——在前苏格拉底或哲学的意义上,在上帝的无限理解或在人类文化学的意义上,在前黑格尔或后黑格尔的意义上,都或多或少与逻各斯密不可分,或与在逻各斯的线性发展中思考的一种理性密不可分。在这个逻各斯内部,与语音的原始和本质联系从没有间断过。”受索绪尔语言学理论关于能指与所指的划分及其意义的深刻影响,德里达企图通过颠覆“逻各斯主义”在言说与书写、存在与非存在、本质与表象、所指与能指等范畴之间作出的二元划分中所显现的单向中心性(即指派给前者以比后者更多的重要性),从而使“自由游戏”式的文本能指系统摆脱外在(实在)世界的束缚,获得其可以高扬的存在性。

美国的詹明信的力作《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奠定了其在后现代研究中的重要地位。詹明信对后现代主义的理解是:“要谈后现代主义,首先要同意作以下的假设,认为在50年代末期到60年代初期之间,我们的文化发生了某种彻底的改变、剧变。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使我们必须跟过去的文化彻底‘决裂’。而顾名思义,后现代主义之产生,正是建基于近百年以来的现代(主义)运动之上;换句话说,后现代主义文化的‘决裂性’也正是源自现代主义文化和运动的消退及破产。”詹明信把后现代主义看做是晚期资本主义文化逻辑的重要表征。詹明信相信,在晚期资本主义时代,任何理论叙事所隐含的“总体性”只能建立在现实和文化文本的破碎性之中。詹明信把“无深度感”、“浅薄微弱的历史感”、“精神分裂式的文化语言”以及全新的情感状态、新科技的发展等看做是后现代文化的主要构成元素。

作为现代性的捍卫者,德国的哈贝马斯并不认可许多后现代主义者对“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的理解。虽然哈贝马斯承认现代性有其内在的缺陷和困境,但却并不认为现代性已经到了必须被否定和抛弃的地步。哈贝马斯写道:“我认为我们不应抛弃被视作注定要失败的现代性和它的构想,而是要从那些试图否定现代性的奢侈而又过度的计划的错误中汲取教训。”哈贝马斯倡导新保守主义和交往理论,用来克服现代性的问题。哈贝马斯对“现代性”的解释是“保证自己得到完完整整、不多不少的复制”。对于这一定义,我国学者盛宁的理解是,是资本主义自己给自己确定了一套原则,有了这些原则,就具备了某种自足自律性;它就不再需要仰仗任何外在的权威、传统、神祗和真实等为自己的存在争得一个合理性了。与许多后现代思潮具有的非理性主义传统不同的是,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最著名的思想家之一,哈贝马斯的认识出发点是理性主义的,在他看来,像解构主义者德里达的工作就被归为尼采非理性主义的一个种类。而诺里斯(Norris)认为,哈贝马斯对德里达工作的这一认识定位是一种误读。基于现代性的认识立场,哈贝马斯始终无法与许多后现代主义者达成共识。

从科学哲学的角度看,科学知识社会学和社会建构主义理论在20世纪末西方科学哲学的舞台上也是盛极一时。与哲学上一般后现代理论较为宽泛的认识视角不同,科学知识社会学和社会建构主义理论将其认识定位在“科学”这一特定的知识概念之上,对科学活动的本质、过程、方法以及科学知识、科学真理等进行了社会学层面上的解读。

以美国的大卫·格里芬(Griffn)为代表的一批学者倡导所谓“建设性”的后现代主义。格里芬主张在“解构性”(或“消除性”)的后现代主义与“建设性”(或修正性)的后现代主义之间作出区分。格里芬写道,这种建设性的后现代主义“试图战胜现代世界观,但不是通过消除上述世界观本身存在的可能性,而是通过对现代前提和传统概念的修正来建构一种后现代世界观。建设性或修正的后现代主义是一种科学的、道德的、美学的和宗教的直觉的新体系。它并不反对科学本身,而是反对那种允许现代自然科学数据单独参与建构我们世界观的科学主义”。

上述各种后现代哲学流派和思想对于整个当代世界范围内的学术界都有着程度不同的影响。虽然各种后现代理论表面上给人留下一种论点丛生和杂乱无章的印象,但概括看来,后现代思潮的一个认识基点就是对一切经典理性主义和现代性思想(这里现代性的意义是指自文艺复兴开始发轫直到启蒙运动之后逐渐定型的西方主流文化思想,包括主体性、理性观念、自由、民主等)的普遍质疑、怀疑和解构。

二、后现代视域下的科学:从解构到建设

对于科学,尤其是科学主义,许多后现代主义者都致力进行一种解构和批判。在各种关于科学的后现代见解中,解构性的后现代科学观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审视了科学的内在局限性,但是对科学精神的普遍解构仍然具有不少危害性。

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有美国著名哲学家罗蒂和科学哲学家费耶阿本德。他们都认为科学其实是无法与其他文化形式划界的。罗蒂在对维特根斯坦、杜威和海德格尔三位哲学家的思想的共同点进行归纳时宣称:“对知识、道德、语言、社会的基础所作的研究可能仅只是类似于教义辩护的东西。”因此,在罗蒂看来,无论何种类型的研究及其知识体,都被齐一化为某种主观本位的、预先设定的信仰。罗蒂专横地写道:“当伽利略找到他的数学化词汇时,他已经在成功地完成他的探究。而这一探究,在我能给出的惟一意义上说,是解释学性质的。这一点同样适用于达尔文。我看不出他们所从事的事业与圣经注释学者、文学评论家文化历史学家所从事的事业有何不同。”费耶阿本德断定,“不仅不可能有一般的科学和理性的理论,而且根本就不存在科学合理性这种东西”。他在《反对方法》一书中提出:“科学是一种本质上属于无政府主义的事业”的口号,并提出了“怎么都行”的“反规则”方法论。其立论根据是:科学是复杂的、异质的历史过程,不能用精确的固定的逻辑范畴来把握,任何方法论都有其局限性;传统的理性主义规则论不仅有害于科学的批判能力,又易导致人的思想僵化,缺乏创新精神。科学研究中不存在普遍适用的方法论原则,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便是“怎么都行”。

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持有与罗蒂和费耶阿本德相类似的论点。“在德里达看来,真理不过是各种高尚的隐喻,一种语言对真理‘武断’愿望的产物,从而剥夺了真理的内容与解释的力量。在他那里,‘实在’的科学观念不过是一种描述上的方便手法,是一种隐喻,这种隐喻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只不过是它碰巧满足了某些在当前享有声望的研究纲领或范式的需要”。通过对法国哲学家巴什拉科学哲学思想的解读,德里达得到的结论是,所有的概念都是隐喻。具体看,“在科学认知过程中,‘口头的障碍’常带着一种形式上确定的隐喻、确定的范围,在口头‘表达’的、‘隐喻引诱理性’的严格意义上,甚至可以超过语言。另外一方面,客观知识的心理分析必须首先‘直接的隐喻’。”在德里达那里,科学变成了一种隐喻式的修辞,而所有的科学方法只是一种隐喻的手法。德里达认为,即使在严格的逻辑和严格的定义中也无法消除隐喻的痕迹。而哥德尔不完全性定理又常常作为其理论的依据。

科学知识社会学,特别是其强纲领ssK的一些基本主张包括:科学的内容和结果只能根据其地域的历史和文化的语境来塑造和理解。科学研究的产品,即所谓的自然律,必须始终被视为一种社会建构,其有效性依赖于专家之间的默契。科学只不过是众多“故事”中的一种。评价科学成果的最好方式就是质问:如果某一论断被认为是真的,那么说话者代表了谁的利益。因此,对大众来说,关键问题不是科学的结果是否经受了很好的检验,而是它代表了谁的利益。因而,科学只不过是一种伪装的政治学。科学研究的结果受到意识形态的深刻影响。比起其他的各种各样的民族科学来说,欧洲科学并没有客观上的优越性。科学是战争、环境灾难、种族主义、男性至上主义、优生学和帝国主义的同谋犯。美国著名的科学社会学家史蒂芬·科尔在《知识的制造》一书中概括了社会建构主义的几个基本假定:“首先,他们认为科学不是一个由规则支配的活动,科学并不遵循一套能引导科学工作者独立发现真理的程序。第二,他们认为科学争论并非总能由经验证据来裁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在哲学上采取了相对主义的立场,否认自然界作为客观外界的重要性,否认自然界对科学知识的内容有重要作用。”依照上述假定,科学家的社会行为就成了科学思想的最重要决定因素。

自然科学哲学论文题目范文第4篇

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当代中国人最典型的行为特点,或许“急躁易怒”比较恰当。有一篇题为“中国人为什么丧失了慢的能力”的网文,曾列举了种种“不耐烦”现象:上网,经常狂点“刷新”;跟帖,要抢“沙发”;寄信,一定得特快专递;拍照,最好是立等可取;坐车,首选高速公路、高速铁路、飞机,而且最好是直达;做事,当然要名利双收;创业,最好能一夜暴富;结婚,必须有现房现车。一旦遇挫,就会表现出愤怒甚至“抓狂”。而宣泄这种愤怒情绪的最常见方式就是骂人,所谓一触即骂,从低俗直白的骂骂咧咧,到含沙射影的伤时骂世,全没了那种小心翼翼地进行印象管理的“小资”形象。

负面心态根源于急劇而持续的社会变迁

许多学者认为,“骂人文化”盛行反映了一种社会负面情绪,而这种负面情绪源于利益分配不公和贫富差别扩大。这当然有道理。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的社会结构特别是利益结构得到重新调整,社会分层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效率优先的发展模式使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而再分配制度的改革滞后使得共同富裕的合理预期未能实现。那些承担了较多改革代价的个人和群体,或某些劣势积累的“不赶趟儿”者,就会产生相对剥夺的失落感。虽然绝对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高,但相比那些财富增长更快的参照群体,特别是依靠灰色收入或非法手段一夜致富的群体,难免产生强烈的心理不平衡。加之诸如就不了业、买不起房、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等生活境遇问题,遂使负面情绪日积月累,一遇导火索,便会酿成群体性事件。因此,社会管理改革应该从抑制财富分配的不平等入手,让每一位社会成员都能分享到改革发展的成果。

上述观点虽然不谬,但不免有些就事论事,最多只能解释部分社会负面情绪的来源。古今中外的大量事实表明,利益均沾即使可以实现,也是一把双刃剑,利益分配的相对公平并不能消除社会负面情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状况不断改善,国内生产总值连续4年以两位数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民主法制建设也在持续进行,公共参与机制逐步建立,意见表达渠道越来越多样化;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但与此同时,各种不满情绪却不断滋生,而且似乎越来越不满意。为什么每个人都烦躁易怒,为什么有钱人也不快乐,为什么有权者会战战兢兢,为什么会有“人人开骂”的现象?尤其是,为什么很多人“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显然,这并非某个制度的设计出了问题,而是一种时代的焦虑症。这种焦虑症产生的真正根源在于急剧而持续的社会变迁。

“全球化”和“技术化”让我们高度不确定

美国社会学家奥格本(W.F.Ogburn)曾在其著作《社会变迁》(1922)中,提出了一个叫做“文化堕距”(culture lag)的概念。这个概念意指,在社会变迁过程中,非物质文化总是滞后于物质文化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快于观念和制度的变革,因而我们总是生活在不适应状态之中。我们这个时代大概和美国人一百年前所处的时代有几许相似之处,至少社会改良和科技进步都是社会的基本价值取向。许多人喜欢用“全球化”和“技术化”来概括当代人面临的生存和发展环境。其中全球化反映了这样一种广泛认识,即在经济力量和技术力量的推动下,世界正在被塑造成一个共同分享的社会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一个地区的发展能够对另一个地方的个人或社群的生活机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而技术化则意味着以信息技术为中心的技术革命,正在加速重构社会的物质基础。

由于全球化,我们一直处于现代化的紧迫之中,使得现代与传统之间的张力被放大。我们紧盯并庆幸于GDP造就的高速增长,我们担心落后就要挨打,我们在乎世界民族之林中的大国形象和话语权。强大的外部压力转变成内部改革的动力,我们等不及检视一次改革的成败就启动另一次改革。改革成就了我们的经济奇迹,也造就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改革心结。各种新奇的洋观念和洋制度被引入,一些久远的旧价值和旧文化借改革话语而复兴。我们追求持续不断的除旧迎新,不惜朝令夕改。我们无法停下来反思,哪些是真正需要的改革,哪些只是为改革而改革。中国正在成为一块巨大的试验田,在播种越来越多的希望的同时,也收获越来越多的失望。我们拿自己的落后对比美国的先进,我们因为欧洲的优点而发现自己的缺点。日本是发达国家,韩国已经崛起,周边的“小龙”们都在跃跃欲试,我们压力无限,需要“只争朝夕”。

与此同时,科技进步不断裹挟着我们走进全新的世界。许多新技术,我们来不及惊诧就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来不及消化就被更新的技术所替代。正如《美国国家知识评估大纲》指出的:“近几年来,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世界运行方式发生了根本变化。长途电信价格下降,计算机的普及,全球网络的出现,以及生物技术、材料科学和电子工程等领域的发展,创造出十年前根本不可想象的新产品、新服务系统、新兴行业和新的就业机会,这就是当今人们称之为的知识革命。”我们刚刚习惯在家里装固定电话,手机和互联网已经呈普及之势;我们的现代工业体系尚未完善,知识经济的浪潮又席卷而来。我们一边发展公共交通,一边应对私家车的“车满为患”。信用卡替代了现金,多媒体替代了板书,视频聊天替代了面对面交流。每个普通人的每一天生活,都有大量的“高科技”相陪伴。我们在各种大型技术系统——工厂、银行、交通、商场、医院、学校等——之间来回奔波,陷入各种“被便利”的不自主状态。

和谐社会建设同时需要丰裕的物质生活和优雅的生活情调

快速而持续的社会变迁让我们面对社会、经济、政治的高度不确定性,使我们的生活失去了从容和安全感。我们担心落伍,担心被竞争者超越,担心社会不公平,担心被抛到社会的主流之外,因而烦躁不安。所谓社会负面情绪,正是这种风险社会心态的集体表达,是人们丧失“本体安全”感的结果而不是原因。很多时候,社会负面情绪并无明确的指向,而仅仅是以“非理性狂欢”呈现出来的一种无意识宣泄。尽管我们知道无法让社会变迁暂停,改革的车轮还要继续向前,但人非机器,我们需要喘息,需要调适,需要享受改革的成果也需要消化改革的阵痛。著名美国科学哲学家库恩(Thomas S. Kuhn)已经令人信服地指出,历史上的科学进步并不是连续的,而是以短暂的科学革命与更长时期的常规科学的相互交织构成的。“休养生息”并非只有在一场战争或一次王朝更迭之后才需要,社会的每一次变迁都意味着旧文化的解体与新事物的出现,意味着对新环境的适应,需要留下抚慰伤痛的时间和恢复力量的空间。套用一句电影台词,我们需要“让子弹飞一会儿”。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不仅需要进行社会分配制度的改革,也需要对效率优先的价值进行反思;不仅需要重建公平的再分配机制,更需要塑造正义的道德伦理。民生问题需要靠进一步发展来解决,而民意的凝聚则需要以人为本的改革步调。无论如何,和谐社会建设同时需要丰裕的物质生活和优雅的生活情调,鱼与熊掌要兼得。这才是考验管理者智慧的地方。正如英国思想家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所说,进步的艺术在于在变化中维持秩序和在秩序中保持变化。或如笔者在拙作《中国社会管理引论》(1995)中所说:“社会平衡就像一个跷跷板,政府的社会管理就是这个板两端的显在砝码。”

(作者为南开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责编/杜凤娇 美编/李祥峰)

自然科学哲学论文题目范文第5篇

摘 要: 释义学音乐哲学是当代西方相当有影响力的一支音乐哲学流派。本文对释义学音乐哲学关注的问题,释义学音乐的哲学意义及存在方式,释义学音乐哲学对音乐的理解与解释进行了探讨,对于我们更好地解读音乐作品将带来许多有益的启示。

关键词:释义学;音乐哲学;解释

在西方现代音乐哲学的发展历程中,有一种颇为普遍的现象存在,那就是充分运用西方现代哲学的研究成果进行探索,并由此产生出了一大批全新的、有深度的理论成果,这些富于创见性的理论成果为现代音乐哲学——美学的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打开了新的研究维度。像现象学音乐哲学理论和释义学音乐哲学理论等就是如此,释义学音乐哲学是以现代释义学哲学理论为依托而发展起来的音乐哲学理论,这种理论以音乐意义的研究作为其核心的课题。

一、释义学音乐哲学关注的问题

释义学音乐哲学主要关注的是音乐意义的存在方式及其理解和解释,关于音乐的意义问题,本文在此提出四个追问:

第一,音乐的意义有没有?即音乐的意义是否存在的问题。

第二,如果音乐的确存在意义的话,那么这意义是什么?即音乐意义本身为何物的问题。

第三,如果音乐的意义是的确存在的话,那么它是怎样存在的?即音乐意义的存在方式问题。

第四,要是音乐中确实存在意义,那么该以怎样合适[1]的方式来理解与解释呢?即对音乐文本的解读问题。

很显然,以上这四个问题的讨论都要以第一个问题的解决作为前提,否则在音乐的意义不存在的情况下,关于其本质和存在方式以及解释方法都将无从谈起。

音乐中有没有意义?这本来并不成为一个问题。按照现在的一般看法,音乐是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种独特的反映形式,是人类在精神生活领域里的一种表现手段和交往手段。既如此,音乐中必定包含着某种意义。但是在音乐哲学的学术发展史上,意义的存在问题曾经受到过形式——自律论音乐哲学的强大冲击,这种形式——内容一元论的音乐哲学极力消解音乐中的意义,在这种情况下,音乐的意义到底存在与否就成为了一个实际存在的、需要认真面对的问题。释义学音乐哲学在这个问题的看法上是很明确的,即肯定在音乐作品中存在着某种意义,理由就在于音乐是人类精神文化的产品。从释义学音乐哲学的发展历程及其理论主张来看,它是主张情感论的一种音乐哲学。情感论音乐哲学又被称作是他律论的音乐哲学,这种音乐哲学都有一个普遍、共同的看法,那就是认为音乐是人类精神文明的产物,它反映人们内心的情感状态,传达人类的内心体验,它具有意义。这种看法目前已被普遍接受和认同。

二、释义学音乐的哲学意义及存在方式

既然音乐中确实存在着意义,那么这意义是什么呢?释义学音乐哲学在对音乐意义的求索过程中对于这一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很好的启示。

德国音乐家克莱茨施玛尔(A.H.Kretzschmar,1848-1924)是进行释义学音乐哲学研究的第一人。他认为音乐是整个人类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对音乐作品的解读能够脱离作品所赖以产生的社会环境、时代状况、相关事件和文化背景,不能够脱离作曲家的思想主张和生活经历,并主张在此基础上对音乐作品进行理解和解释。他在其著作中阐述了音乐解释的目的:“透过形式去探索封闭于其中的意义和观念内容,追寻隐蔽在身体深处的灵魂,通过作品的每个部分去揭示其思想的真正内核,阐明和解释作品的整体。”[2]他还认为,释义学的任务就在于:“将情感从音乐中抽取、推断出来,以文字的方式赋予音乐中的情感发展以结构框架。”[2]从以上所引的两段话来看,音乐中的意义应该是包括表现出来的情感和表达出来的思想两个部分,也就是说音乐中的意义是一个包含思想和情感的复合体。音乐表现作曲家的情感世界这并不难理解,但音乐可以表现思想吗?这是可以的,并且已为音乐实践所证实。比如贝多芬交响乐作品中所表达出的“自由”、“平等”、“博爱”、“努力奋斗”的思想,约翰•凯奇的一些音乐作品中所表达出的“大音希声”的思想等等。但需要指出的是,音乐并不是以表达思想为主的艺术形式,它所表达出来的思想往往都是以浓缩而成的一个思想观念的形式出现的。这是由音乐艺术的独特性质(非自然性、非语义性和非对应性)所造成的。总之,在音乐意义的复合体中因该包含着情感表现和思想表述这两个部分的内容。

三、释义学音乐哲学对音乐的理解与解释

关于音乐意义的存在方式问题,释义学音乐哲学认为:音乐作品的意义存在于接受者对作品的理解活动中,也就是说,音乐的意义存在于主体(音乐接受者)和客体(具体音乐文本)相遇的过程中,存在于主体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对作品进行积极解释的过程中,在这个过程中,音乐作品的意义生成而存在。

前面提到的第四个问题,即以怎样合适的方式来理解和解释音乐作品中所蕴涵的意义,这是释义学音乐哲学所重点关注的问题,对于这一问题的看法是释义学音乐哲学的核心内容,并显示出其深刻之处。

释义学音乐哲学关于理解与解释的认识不仅是方法论层面上的,更将其上升到哲学本体论的高度来看待。这种理论认为,理解与解释音乐作品这一行为本身标志着人的存在,并表现出释义者的存在状态。这样,对音乐作品意义的理解与解释就成为反映释义者在世状态(认识水平、理解能力等)的一种活动。[3]

正是基于以上的认识,德国哲学家伽达默尔(H.G. Gadamer,1900-2002)将理解者与作品的关系看作是融为一体的,在这二者的互动过程中,释义者不仅理解了作品,也理解了自身,也就是说实现了一种自我理解。伽达默尔认为,理解与解释在本质上是历史的,由于人对世界的总体经验在不断丰富,这样一部作品的意义在不同时代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这种效果是在历史中发生变化的。音乐作品的原意后来理解者的理解,使作品的意义处于不断的历史生成的过程中。伽达默尔将这种情况称作是“效果历史”,由于“效果历史”的存在,那么对于作品的唯一正确的解释就不存在了,因为特定历史情境的制约和限定所造成的理解与解释是不完全的,那么音乐作品的意义就处在不断丰富的发展过程中。[4]因此,对音乐作品的理解和解释就是一个有待不断充实、不断完善的不可穷尽其意义的过程。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对于艺术作品的文本的理解和解释就是一种积极地再创造的过程了。伽达默尔认为,对一部艺术作品的理解应该要求理解者尽量地拓宽自己的视野,使自己现在的视界与艺术作品中所体现的过去的视界相融合,从而使二者都超越了自身,到达一种新的视界,进入一种新的理解,伽达默尔将这种理解方式称作是“视界融合”。他认为要达到对作为特定历史对象的音乐作品的正确理解,音乐接受者自身必须达到将历史视界与现实视界合一的“视界融合”,这种融合反过来也会不断促成新的“效果历史”的形成,从而丰富音乐作品的内涵,使音乐作品的意义不断地焕发新的光彩。[5]

伽达默尔“视界融合”的方法为我们解读音乐作品提供了一种新的视域,从方法论的角度来看具有十分积极的价值。[6]具体说来,首先是对审美主体在艺术作品理解的过程中的重要性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审美主体通过理解音乐作品而创造自身的审美体验,因而审美主体的创造性对于作品的解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不容忽视。另外,“视界融合”的方法也强调了历史上对作品的解读所具有的参考意义。这种方法的缺陷在于,由于在释义的过程中“视界融合”所造成的“效果历史”的不断形成,释义的相对准确性也会产生问题,即我们所理解的音乐作品到底是作曲家所表现出来意义还是接受者对于作品意义的不断加工而产生的意义?这是我们在运用伽达默尔“视界融合”的方法时所要加以注意的。按照我们现在的理解,对于意义的把握,具体的需要做到对文本的内部分析与外部分析相结合的方法。所谓内部分析就是对音乐作品的形成、结构层面的分析,而外部分析就是要对作品的产生背景、作者的创作意图等因素进行分析,这样才可以做到对音乐作品的解释尽可能的充实。

以上围绕着本文所提出的四个问题对解释学音乐哲学的理论作了一番简要的论述,从中可以看出,解释学音乐哲学理论以音乐的意义问题为核心,对音乐的理解与解释作了深入的分析,这些分析拓展了我们对于音乐解释的方法论和认识论,对于深入理解音乐作品的意义提供了许多十分有益的启示,同时我们也要加强对这种音乐哲学的理论反思,以达到批判性继承的目的。在此,本文提出两个值得注意的问题:第一,是解释的目的。对于音乐作品来说,通过“视界融合”而达到的理解是否是作曲家音乐表现的本意?仅就音乐解释而言,我们要解释的应该是作曲家所传达的意义,而不是解释者在加入自身的创造后所探索到的意义。所以,不管主体的能动性如何发挥,必须要始终围绕着作曲家的作品来进行。第二,要注意解释的可能性限度,解释的限度应该以与作品有关的因素为限,解释者也要尊重作品,不应在理解作品的过程中过度向审美主体倾斜,这样反而会歪曲了作品,以至于达不到一种相对正确的理解。

释义学音乐哲学对于音乐意义的解释方法无疑是有着十分巨大的价值。目前,我们应以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姿态进行批判的吸收与继承。相信这必将对我国音乐事业的发展起到十分重大的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1] 韩中恩.音乐意义的形而上学显现并及意向存在的可能性研究[M]. 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 ,2004.

[2] 于润洋.现代西方音乐哲学导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 2000.

[3] 邢维凯.情感艺术的美学历程——西方音乐思想史中的情感论美学[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 2000.

[4] 谢嘉幸.音乐的“语境”—— 一种音乐解释学视域[M]. 上海: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 2005.

[5] 王才勇.对音乐作品的解释学考察[J].音乐研究,1987(1):11-13.

[6] 罗艺峰.从解释学美学角度对音乐存在方式的思考[J].音乐艺术,1996(2):4-6.

自然科学哲学论文题目范文第6篇

关键词:自然;人;和谐

2015年,一部有关环境的记录片在人民网首发,紧接着出现在各大主流视频网站,在短短的时间内,其播放量及下载量早已破亿。在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一年多的柴静,以“私人恩怨”介入公众话题。雾霾是什么?它从哪里来?我们又该怎么办?纪录片中多次的采访和的案例对比,令台下的听众们不禁陷入深思,与我们休戚相关的大事让观众心有余悸,再次引发人们对环境污染问题的关注,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再思考。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工业化在全球的普遍展开,人类在开发利用自然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对于这种成功,恩格斯早在几百年前就对人类提出过警告:“我们不要过分的陶醉于对大自然的胜利,因为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大自然都会对我们进行报复。”[1]然而,这种警告并没有引起世人普遍的关注。任意的,没有节制的开发破坏了自然界的运行机制,打破了大自然原有的生态平衡。人类诞生之前,我们的星球表面绝大部分被蓝色的海洋和绿色的森林所覆盖。自从有了人类以后,人类的生存活动诸如利用大自然,开发大自然,以及人类之间的战争,对大自然对整个星球的破坏日益严重。环境污染向区域性,全球性发展。水资源日益枯竭,大气污染,天空变了颜色,植被也因为空气,水和土壤的污染渐渐枯萎,人与自然的原生态发展关系也带来了新的困境。

一、人与大自然的一体性

回顾人与自然的关系思想史,最初人们把自然界与人的关系看成是亲子关系,人类是大自然的产物,大自然是人类的母亲,人依偎和敬畏于身边的自然物。自然界是人类作为社会存在物的纽带,作为人类的衣食之源和生存之本,是人类作为劳动存在物的价值“源泉”,人由自然孕育而来,大自然是人类社会产生,存在和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其本身就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自然与人类是一个有内在关联的的生态复合系统。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处于一个矛盾统一体中。我们面对的现实世界,就是由人类社会和自然界双方组成的矛盾统一体,这二者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人与自然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的。在恩格斯看来,人不是处于自然界的外部,而是自然的产物,是自然系统的有机组成部分。人与自然的一体性,就是指人本身具有作为自然的产物并始终归属于、依存于自然的属性。这就从统一性和根源性上决定了自然界对人类有天然的价值要求与取向。我们必然要通过社会实践同自然进行物质,信息和能量的交换。人类的存在和发展,一刻都不可能离开自然界,没有自然的恩赐,人类将无以为生;人类也是自然的最大破坏者。长期以来,人类只注重了征服自然,利用自然,而没有注意到对自然的滋养与保护,使大自然变得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人与自然界是天然合一的,人来自于大自然,从属于自然,是大自然的一员。自然有使用价值,人类对此毫无疑义,但是,这种自然观并不能使得人们去合理地使用自然,反而成为人们毫无顾忌滥用自然的理论根据。人类的利益和自然界的利益是始终是一致统一的,人类要想保护自己,同时必须保护自然。

二、人类中心主义之争

随着人类的进化加快,人类的认识水平的提高和实践能力的增强,人类对自然的影响日益深远。在如何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问题上,学术界做出了很多探讨,其中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评价“人类中心主义”,主要有两种倾向即人类中心与非人类中心之争。人类中心主义实质上就是对人类在宇宙中主体地位的确信,这种观点认为人类是环境的主人,人只对自身负有直接的道德义务,对人之外的其他物种的义务只有一种间接的义务,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具有任何伦理色彩,人是价值的唯一主体,人类保护资源、环境、和生物的多样性的目地也都是为了自身。宇宙是人类构想的,自然界是人类构建的,人类当然是宇宙的主体。过去人类中心主义的问题症结在于,它忽视了环境对于中心的重要意义,人开发自然,利用资源是因为人需要自然,依靠资源,通过资源来满足人的生存、享受与发展需要,人不可能脱离大自然而独立存在。然而对于宇宙大自然来说,地球上人类的存在,无论从空间,时间还是从绝对力量上看,都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人类中心主义渐渐使得人类向一个危险的方向滑行,现在的人们已经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危机。科技水平的日新月异,使得人类的活动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不幸的是,这种影响已经造成环境的大量污染,曾经绿色的家园已经和正在被人类自己不断蚕食和破坏。过去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就是征服自然,向大自然进攻索取,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来谋求人类幸福的价值观是完全错误的,人们把自然界与自己的关系看成是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主人与奴隶的关系,这正是现在正被我们检讨和批判的。而且现在人类中心论以人类的需要来衡量和改造自然,完全从人类利益的角度来保护生态环境的价值观也是片面的。

前者试图将以人为中心的伦理向外延伸,离开人类主体,自然界毫无价值可言。人的“尺度”即人的本性、需要、能力等,是人类判断一切好坏、善恶、美丑、利弊得失的”中心”;人的自我实现和全面发展,是人类一切价值理想追求的目标”中心。后者基于生态学观点,认为人,生物和自然界形成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依赖和相互作用的整体,生命和自然界具有内在的价值。在如何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问题上,无论是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还是非人类中心主义,都存在非常狭隘的理解。非人类中心主义主张不要人为干预自然界,是不合常理的。因为人类必须不断地与自然界进行物质、信息、能量的交换,才能维持生存,因此不干预自然是不现实的。

三、营造绿色家园:人与自然和谐发展

和谐作为人类社会的终极理想,是一个不断从历史走向现实、从传统走向现代的过程。营造绿色家园,必须坚持以人为本,以人与自然的和谐为主线,人与自然的和谐是关涉人类生存和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的应然要求。人类即是自然界的主人,又是自然界的仆人。一方面我们有权利享有地球资源和生存环境,另一方面也有义务保护资源,保护环境以及保护生物的多样性。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不仅有自然属性,还有社会属性,所以我们在正确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时,应当关心爱护自然与自然做朋友,克服人与自然的对立,建立一种人与自然互为一体的“双核”生态伦理学。通过人与自然的和谐来促进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其次,要强化环保意识,建立环境道德规范,以此来规范人们的日常行为,树立科学的生态理念,保护自然环境免遭污染与破坏。具体到个人来说,我们每个人在生活消费中,都应自觉爱护环境。企业是环境污染的主要责任者,在追求利润的同时,更应节约资源,减少浪费,实现清洁生产。政府的环境意识和环保行动直接影响到环境质量的高低。我们要认识到环境保护意识与科学发展具有高度的统一性,正确处理环境与发展的关系。在人与自然这一共同体中,人类和千百万其他物种共同生存在同一个地球上,我们也应该敬畏生命,善待自然,反对任何违反自然生态规律的行为,节俭的使用自然资源,崇尚绿色消费。做到人与自然的和谐,这是关涉人类生存和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的应然要求,也是社会发展与生态平衡将会达到完美统一的标准。

(作者单位:中共四川省委党校)

参考文献:

[1]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158.

[2] 李刚.制度伦理创新[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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